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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斯民昨在美術館開講攝影背後的故事——“吳冠中毀畫，看得我心驚肉跳”
這幾天，浙江美術館熱鬧得很，每天都有讀者拿著錢江晚報去看新加坡著名攝影師蔡斯民的《留真》攝影展，原本以為昨天的風雨會讓美術館冷清下來，沒想到蔡斯民的一場講座，依然吸引了一票姑娘小夥，冒著暴雨趕來聆聽書畫大師們的“八卦”。這回，蔡斯民給記者講了他和吳冠中的諸多故事，還拿出一組從未曝光過的“吳冠中毀畫”絕版照片，而一場意外的重逢更讓他喜出望外！
重逢：
“30年前，我和她拎只鱉去拍葉淺予”
這幾天參觀《留真》攝影展的觀眾相當熱情，蔡斯民的100本畫冊已經銷售一空，每天都有無數人抓著老先生合影留念，到昨天講座的時候，只剩下海報能簽名了。
講座也是圍繞他的《留真》影展，他把每一張照片背後的故事都説給年輕人聽。講了兩小時，觀眾還不過癮，繼續提問，深度八卦。大家都對蔡斯民能和如此眾多的大師親密接觸感到不可思議，紛紛討教“訣竅”：“蔡老師你用什麼方法讓這些大師級的人物能放下身段跟您合作？”“蔡老師平均在每個大師身上花了多長時間？”問題一個比一個“直搗黃龍”。
而蔡斯民則是一臉淡定地説：“真誠。和他們交朋友。”就在提問剛結束沒多久，一個戲劇性的重逢場面，讓記者親眼見證了這句話的分量。蔡斯民剛剛走出報告廳，就接到一個電話，開始他一臉疑惑，仿佛聽不出來電者何人，忽然恍然大悟，接著喜不自禁地拍大腿：“原來是你呀！快來快來！”
興奮不已的蔡斯民對記者説：“真是想不到啊！這個人叫菲菲，當年我到杭州拍葉淺予的時候，這個小姑娘和我一起去的，還送了葉先生一隻大鱉！”
過不多久，這位“菲菲”到了，兩個人一見面就唏噓不已。蔡斯民看著他記憶中的“小姑娘”説：“還有當年的影子！”其實，面前這位也已經退休了。
“蔡老師！我到處找您的聯繫方式呀，打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繞了很多人，終於給我找到了！”
近30年前在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任職的楊芳菲，如今已經成為資深旅遊策劃人。前兩天，她看到晚報上《留真》攝影展的報道，激動不已，立刻找過來了。
“當年，我們一起去拍葉淺予的照片，”蔡斯民説，“我們想，不能空手去啊，菲菲就幫我買了一隻大鱉，我們一起送去的。葉先生很開心，還送給我們蓑衣、蓑帽，我們兩個穿了一身，還拍了照片！那照片我家裏還有呢！”
心疼：
“吳冠中在撕畫，一張就是100萬啊”
有故友重逢，蔡斯民自然是談興大發，這一回，他講起了吳冠中。
在拍攝《留真》系列的時候，蔡斯民已經認識了吳冠中，後來隨著交往的深入，他們前後合作了六次，共同打造了六本畫冊和展覽。“這裡麵包括人體寫生專輯，見證他在北京畫人體模特的整個過程；泰國水鄉的寫生專輯，我跟著他每天早上五六點出去寫生創作；一起去巴黎，我拍到了他重回母校的珍貴照片……”
蔡斯民對吳冠中的畫板印象十分深刻。那是在吳冠中最貧窮的上世紀70年代，因為沒錢，他每次出門旅行，都帶著10幾個統一尺寸的木板，寫生的時候就直接畫在木板上。“吳冠中總是用小釘子釘在木板的四個角上，讓畫板和畫板之間留出空隙，這樣顏料就不會粘到一起。所以，吳先生的畫板的角落上會有四個小洞！”
而最讓蔡斯民震撼的是吳冠中的“毀畫”。吳冠中的毀畫是出了名的，每隔一陣就會把自己不滿意的作品毀掉。
於是蔡斯民就約吳冠中，把他的毀畫記錄下來。1991年秋天，蔡斯民來到吳冠中的工作室中，“他的畫室很小，我拍攝的空間很有限，就這樣看著他把200多張作品撕掉了……我在旁邊看得真是心驚肉跳啊，這一張就是一百萬！”
去年浙江美術館的吳冠中畫展上，曾經展出過一張“毀畫”的照片，就是出自蔡斯民和吳冠中的這次合作。當年蔡斯民其實拍了一組照片，它們還從來沒有曝光過。
“將來，這些資料會以適當的方式公之於眾的。”蔡斯民説。
1991年秋，吳冠中在工作室中毀掉200多張作品。蔡斯民/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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