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外一個場景中,在一個空曠的建築物裏,Albarracin又一次將自己放置在一個她並不能夠完全掌控和把握的關係和語境之中。Albarracin單獨和一頭母狼一起野餐,分享紅酒和生肉。(“她—狼”,2006)多麼有想像力,多麼地生動。這種冒險的舉動讓人不禁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緊張,不知道眼前的戲劇會像哪個方向發展。這不是我們所想像的一次浪漫的野餐,而是一次不平凡地交流。我們看到了在可能的危險的期待下,彎曲著身體、跪坐在地上的Albarracin和狼之間平靜地相處和分享著食物。不管Albarracin做過多少的準備,狼的獸性始終是潛在的威脅,是不可回避的。但我們這些經過種种經驗的堆積和打造所形成的意識,對獸性的認識,對危險的識別也不是無懈可擊的,有時它可能只是一種可笑的偏見和束縛。但萬一不是呢?萬一,正如我們所預料的,Albarracin也成為狼的盤中餐呢?這兩種可能性始終伴隨著,我們在被出乎尋常的戲劇性的場景所吸引的同時也承受著對懸而未決的危險的恐懼和對主人公安危的擔憂。
在沒有經歷過女性主義理論洗禮和不熟知西班牙文化傳統的中國,展出Pilar Albarracin的創作並不是完全脫離語境或者無關緊要。事實上,Albarracin在她的創作中始終對性別、身份、習俗、意識和權力所交織而成的複雜問題進行著細緻地剖析。語言簡潔而純粹,寓意高蹈而超越;始終克制而理性,但態度明確而情緒飽滿。她的創作在執行和呈現上成熟而豐富,反覆地撥動著我們的神經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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