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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北京798藝術園區半年來倒閉了60家畫廊，最近這個消息讓業內震驚不已。藝術市場的寒冬已確切地來了，但是在不同的城市，人們的應對態度卻截然不同。記者昨天在上海M50等藝術園區看到，大多數畫廊儘管生意冷清，但仍選擇堅守。老闆們都在期待冬季的下一站是春季。
“深陷危機”一個月只賣出倆泥人
莫幹山路50號，2009年4月的一個上午，此處未見蕭瑟。大巴拉來一車遊客，隨處可以見到那些拍照的人。一些客人走進了小嚴的“山水傳”畫廊，他們在畫前瀏覽。小嚴對他們點頭微笑，但並未站起來。
畫廊老闆告訴過小嚴，如果賣掉一幅畫，她可以拿提成。但是小嚴看那些客人並非駐足而觀，只是隨意地欣賞，絕不像買畫的顧客。所以只是微笑，做一個禮貌的姿態而已。
24歲，去年剛剛大學美院畢業的小嚴，上一次遇到顧客還是在3月。幾個老外買走了畫廊裏展示的于慶成的兩個泥人，總共1600元。這也是畫廊上月唯一的一筆生意。清淡的狀況，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
小嚴靜靜地坐在那裏，手裏捧著一隻水杯，她顯得有點孤單。老外原本是這家畫廊的主要顧客，但是在金融危機之後，老外突然少了，那些支撐畫廊維持下去的數萬元的油畫，賣起來尤為艱難。但是老闆卻對小嚴説，你安心地坐著吧，我不會關閉畫廊的。
看的人多買的人少
現在，M50的畫廊基本都是“山水傳”一樣的狀況，每天迎來熙熙攘攘的遊客，買畫的人極少，但一些畫廊寧願選擇歇業，也堅決不撤退，這與798的狼狽形成了鮮明對比。M50街邊地段稍好的畫廊大多開著門，但內部的有一些則選擇了歇業，大概有十幾家。
但是在關還是不關的問題上，畫廊老闆們的態度卻驚人的一致，儘管這要忍受很大的虧本。以“山水傳”畫廊為例，3月份，這間100多平方米的畫廊月租是5000元，加上小嚴的工資和水電費用，成本約為7000多元，但是當月營業收入只有1600元，老闆承擔了5000多元的虧損。但是老闆們經歷過藝術市場興盛的時期，那時，每月最少能賣掉一幅價值10萬元的油畫，這樣，每月的凈收入就有數萬元。“我相信市場會好起來，我想再堅守一下，我怕關門走人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另一家畫廊的李老闆告訴記者，他擦拭著那些藝術作品，時刻準備人們來買似的。但他的畫廊4月至今還沒有賣出一件作品。
“應對心態”至少逼退了投機商
M50的老總金偉東對本報記者介紹，半年來，M50隻有3家畫廊撤退,他自然從他的角度去看問題，他將此歸因于租金不漲價和提供各種服務。原為上海春明粗紡廠的M50，是2004年開始變成現在這個藝術園區的。儘管租金每年都在漲，但在危機面前，今年的租金保持了穩定，這使得畫廊老闆們有可能繼續維持下去。此外，M50還組織了各種聯展，創辦了園區的網站，這些都成了誘人之舉。“我們不希望那些有影響力的畫廊倒閉，因為倒閉對品牌來説，是一種損害。”
不過金偉東同時表示，“危機也許是一件好事，我倒是希望通過危機進行一次洗牌，把那些投機商排斥出去。”記者昨天在探訪中偶遇藝術家周鐵海，他也提醒記者注意，那些關門畫廊，十有八九是開門和關門都悄無聲息的畫廊。“投機分子是不懂得堅守的，因為他們不愛這個行當，他們當初是為投機賺錢而來，瞄準那些升值最快的藝術家，現在泡沫破裂，面臨虧損，他們肯定要撤退。”
藝術園區惡性競爭須整頓
無論如何，五角場800號藝術空間的冷清特別惹眼。記者昨天在現場看到，去年還熱鬧的樓層，很多已人去樓空。800號的老闆洪平濤向本報記者坦言，藝術空間最興旺的時候有30余家畫廊入駐，現在大概只有十六七家。“我們也沒有提高租金。一些海外畫廊撤退，主要是因為他們的價值觀不太適應中國的現狀吧。”
明白人一聽就知道，洪平濤所説的“海外畫廊”裏就包括著名的香格納畫廊。一年多前，五角場800號以極低的租金吸引香格納在那裏開設了一家分號。然而，低廉的租金並沒有讓客流量提升，但這次他們選擇了撤退。
藝術園區遍地開花，藝術空間過剩，也是這次上海部分畫廊倒閉的間接原因。據不完全統計，目前M50有藝術空間130余間，田子坊大約為此數的一半，紅坊大概在10間左右，五角場800號大約有數十間，上海目前可使用的藝術空間大概有三四百間，可是在上海真正有頭有面的畫廊不到一百家。藝術空間的嚴重過剩，導致藝術園區之間的惡性競爭。據稱，某藝術園區招商之際，專門在其他藝術園區前懸挂橫幅，甚至以免租金來搶客源。
金偉東説，一個藝術園區的成功不是建一棟房子，請幾家畫廊那麼簡單。“這需要一個自然生態，人們對此熟悉，藝術家也很認可，大家口口相傳，這才能産生一種藝術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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