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前一個口號造就了一代知青,40年後的今天,當年的朝氣蓬勃的知青已然走進“不惑”,知青的記憶已成為青春的回憶,而這份回憶幾乎成為所有有過知青經歷的畫家筆下不能失去的創作。女畫家邢儀當年在延安插隊4年後考入西安美術學院,畢業後她沒有借此回北京反而又回到陜北工作,前後10年。邢儀説,20多年後,當她坐在北京的家中,坐在畫布前舉起畫筆的時候,腦海裏浮現的全是在陜北插隊的生活場景,一幕又一幕讓她欲罷不能停不下畫筆。曾有段時間,她也嘗試畫畫其他的題材,但在內心深處總有一種牽掛,畫著畫著,又回去畫陜北鄉土題材的土油畫。有朋友勸她:現在是市場經濟,應該與時俱進。但邢儀認為,作為一名老知青出身的畫家,本身就不時髦,老知青是過去式,時尚與“老知青”無緣,在歷史的人生舞臺上每個人只能演好自己的角色。況且,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生活和藝術,她們這代人不能沒有表現自己的藝術家。
2008年10月18日,邢儀受邀在北京航空藝術館舉辦的《走過黃土地》油畫個展上,有觀眾在展廳留言質疑畫家在美化上山下鄉運動,認為邢儀的知青題材作品是在歌頌那個時代,邢儀卻認為,“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是整整一代人的集體經歷和集體記憶,不管政治家、歷史家、和社會學家如何評價這段歷史現象,這段歷史也不應該被遺忘,也值得記述和描繪。畫家並不承擔解釋、評價歷史的社會責任,畫家只對自己的靈魂和藝術負責。我要真誠的繪製出自己的作品,把我們知青的青春永遠留在畫布上,告訴人們,我們這代人曾有著一個怎樣的青春歲月。”同為曾有過當知青經歷的知名畫家陳丹青很贊同邢儀的説法,陳丹青説,用西方的話來説,我們可以原諒,但不會忘記。但對個人而言,沒有資格談論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只能説用記憶來創造和表現。我們美化知青的肉體,但不會美化知青的歷史。
著名美術批評家張曉軍認為,邢儀的畫作處處充滿著感人的細節和感人的力量。知青窯裏的挑燈夜讀、打夯間的回眸一笑、勞模會上的自豪和欣賞、青春少年的淡淡傷感和惆悵,還有攔羊的、背糞的、紡線的……勞動與生活場景,都被畫家收進了時代的畫卷之中。畫家就是在這些勞動細節中,在鄉村間瑣碎的日常生活中,發現了一種難得的真、難得的善和難得的美。她用畫筆和色彩,進行著富有意義的青春追記和人性的證明。這也許正是畫家畫作的真正分量和全部意義。通過黃土高原的民風民情,展現出鄉土中國的博大、崇高和平和;通過陜北鄉民的喜怒哀樂,彰顯出中國農民的勤勞智慧、真誠與寬宏;通過知青一代的青春回望,展示出一代人的青春和歷史的重負。邢儀以明晰的目光、深邃的思想和富有詩意的畫筆,使鄉土和青春成為了永久的歷史存在,使鄉土的美好和人性的美好成為了永久的歷史存在。
邢儀的作品曾多次被國內外友人收藏,她曾于1998 年紀念知青上山下鄉30週年時,在中國美術館舉辦過知青題材個展,在當時引起很大的反響,國內外十幾家報刊作了報道,中央電視臺、北京電視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為此做了專題節目;2008年5月邢儀又有5幅作品參加了在上海舉辦的迄今為止規模最大的知青主題展《青春敘事·中國知青畫家油畫邀請展》,其作品《三八節留念》被中國美術館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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