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覽時間: 2006-08-26~2006-09-14 展覽地點: 北京百年印象攝影畫廊
在當代中國的紀實攝影實踐中,工人作為一種被表現的對象,其實受到了很大的忽視。在那些熱衷於廉價的“美”的炮製者的眼中,作為一種偽現代性的指標之一,工人也許沒有任何“美”的價值可言。 從某種意義上説,對於天性喜歡獵奇的攝影來説,工人也許比農民更缺乏所謂的詩意與美感,缺乏一種視覺上的吸引力。因為農民畢竟還是包括大多數攝影家在內的城市文化人的“他者”,農民的相對特殊的生活方式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滿足這些文化人的一種文化上的“他者”想像。而與這些文化人同處一個城市空間、有著基本相同的生活樣式的工人則不然。他們的生活與現狀已經無法引起這些文化人的想像,而這對於天性獵奇的攝影更是如此。因此,工人受到了雙重意義上的忽視。他們既被他們所支援、供養的城市文化與文化人所忽視,又為農民及農民生活方式的某種特異性(這僅是在那些城市人眼中看來如此)所遮蔽。這才是一種真正的遮蔽。結果,在以金錢為後盾的消費文化日益猖獗的今天,當代社會中的工人。除了是一種艱苦勞動與社會地位低下的同義詞以外,也許就什麼也不是了。在許多爭相引導消費的大眾(?)傳播媒介看來,工人們的生活方式、工人們的現狀不可能爭奪到一心提升自己的小資白領們的眼球,更不可能成為增加印數的助力。因此,追求“好看悅目”的雜誌主編門也不會給出版面,讓工人這些往日的“主人們”佔有一席之地。就是在這麼一種工人被消費型媒介基本上消音的現實中,林永惠卻以一種持續的關注,以紀實攝影的方式,給處於艱苦工作條件下的工人們以一種影像上的關注,從這一點説,林永惠的攝影探索就已經很有價值。
《勞作者》展覽中的勞動者們因為惡劣的工作條件而都頭戴面具。因此,他們基本上呈現著一種無名者的狀態。當然,這種狀態首先與他們的工作性質有關。但他們的可悲在於,當他們被勞動工具所遮擋成為了無名者的同時,還在照片中被呈現時因了面具而是去了主體性。面具在這裡既成了被榨取的一種符號,又成為一種無名性的象徵。雖然這種無名性象徵了他們在現實中的無名狀態,然而,我們也不得不因此意識到,因了面具而來的無名性同時使得我們對他們的認識就此結束,停留在一種表面上,無法對他們的精神狀態再有深入的關注。而林永惠的攝影似乎應該在揭示了他們在艱苦勞動之後,還有對他們的現實生活與精神世界有更深入、更開闊的發現與掘進。我們有理由期待他在這方面的進一步展開。 顧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