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藝術中心攜手寧波美術館舉辦了首屆寧波當代藝術展“心與物遊——圖像世界中的精神維度”。展覽開幕已經一週有餘,但仍吸引了大量觀眾前來參觀,展覽成了新年伊始,寧波美術館人氣最旺的展覽。而作為此次展覽的藝術家代表,周春芽出席了展覽開幕式,記者借此機會對他進行了專訪。
作為中國最著名的當代藝術家,周春芽的作品極具個人特色,在傳統繪畫和當下圖像維度中自由穿行,而他的作品也接連創下各項拍賣紀錄,儼然是國內“明星級”的藝術家。更多人認識的周春芽是他屢創紀錄的拍賣價格,而此次訪談圍繞著他的藝術創作展開,還原一個更“本質”更“率真”的周春芽。
記者:在世界範圍內做過這麼多展覽,為什麼這次選擇在寧波參加展覽?
周春芽:首先是因為主辦方的邀請。寧波是一個相當“潮”的城市,經濟發達,當代藝術也慢慢興起並被人們接受。其次,很多人不知道我也算是半個寧波人,我的母親出生在寧波鄞縣,而我卻沒來過寧波,此次也是感謝主辦方給了我這次機會能來看一看,並與當地的藝術家、收藏家們交流。
記者:您是上世紀50年代出生,又接受過學院傳統的嚴格造型訓練,是什麼讓您擺脫傳統的寫實繪畫而轉向當代藝術的?
周春芽:這與我的年齡、相對豐富的經歷有關。我出生在1955年,這個年代出生的人有著特殊的經歷,“文革”的動蕩,改革開放新事物的不斷融入,國家經濟高速發展,也算是見證了中國社會的蓬勃發展。這給了我更多藝術創作上的啟發或者説是靈感,不會完全按照傳統的路子去走。再加上80年代,這樣一個新的時代,我有機會出去留學,接觸了世界各國的藝術流派,而回國後,我深入研究了中國傳統繪畫的一些題材,中西方的不同觀念的碰撞,讓我産生了新的想法。西方的色彩,中國傳統的題材,讓我對繪畫有了全新的衝動,因此更加堅定了探索新的藝術方向的一個信念。
記者:作為當下最傑出的當代藝術家之一,您置身其中,是怎麼看待當代藝術所存在的意義的?
周春芽:當代藝術首先是以時間為坐標,就是當下,是具有時代特徵的,並具有現代精神,符合當下人們的審美趣味的藝術作品。其次是以人們的觀念和觀看方式為坐標。首先他是一個觀念,是由很多不同的表現方式組成,它並不是純粹的前衛或者時尚。藝術發展到今天已經不是傳統的再現,隨著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更加傾向於表現,那麼就要求藝術家根據生活的變化産生自己的語言,與別人不一樣,與潮流不一樣,是一種個性的創作方式,我認為這是當代藝術最核心的東西!而我就是將傳統的題材根據自己的生活經歷,用自己的語言去表達。
記者:談談您的創作吧,比如《綠狗》、《桃花》。
周春芽:其實這兩個系列是有聯繫的。《綠狗》系列是我養的一條叫“黑根”的狗,那時身邊的畫家紛紛赴京尋找更多的機會與市場,而我選擇留在成都,當時只有“黑根”是我最好的伴侶。而成都又是一個平靜而又悠閒的城市,這符合我對傳統文人畫的心結與情愫的理解,而藝術的語言不是完全真實的,但他的內心思想、情感和表達方式是真實的,我就大膽地將一些離奇的想像和誇張的色彩賦予了這條狼狗。
1999年“黑根”去世,我非常難過,也讓我感覺應該更加熱愛生命。我喜歡生命旺盛的東西。當時在成都市郊的桃花山看桃花時,滿山遍野的粉紅色,讓我感到原始生命力量的律動。我就開始構思 《桃花》系列作品。花卉是中國繪畫的傳統題材。而我描繪的桃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原始慾望,在一種流動的色彩情緒中放縱著真誠而本能的幻想,我的繪畫不是現實的實證,也不喜歡婉轉的隱寓和深沉的象徵,我喜歡把那些掩藏在我們內心最底層而又最本質的東西乾淨利落地導引出來,畫畫就是過癮!
記者:最近在忙些什麼,是否有新的作品在創作?
周春芽:作為一個藝術家,我是幸運的。經過幾十年的創作生活,社會的變遷確實給了我們這代人很多優厚的待遇,給我們帶來了財富。那麼我就有著回饋社會的想法,其實最近一直在忙於“五彩基金”的事。2008年“汶川”地震之後,我聯合了身邊的藝術家朋友,通過藝術義賣,捐資發起了“五彩基金”,以藝術形式為地震致殘學生提供心理康復治療,培養殘疾學生藝術技能,為其無償提供教師教學、學習用具等。最初以地震殘疾兒童為幫助對象,之後擴展到對非地震兒童的幫助,之後不斷擴大。最近也是以“藝術助殘”的名義組織這些兒童到美國遊學,接觸更多的藝術形式。目前“五彩基金”運作非常好,也是希望讓身體殘疾的兒童通過藝術看到生活的希望。
提到創作,我的創作都與我的生活情感的變化有關,其實我每天都有新的想法産生,在這些想法中不斷提煉,尋找其可操作性。最近一直在創作新的“園林系列”,也是以中國傳統題材為切入點,力圖用新的方式去表現,我的繪畫其實非常依戀傳統,但我的經歷與時代的特徵又需要我與傳統的表現方式有所不一樣,希望新作品能給大家有一個新的視覺感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