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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加:“人生若寄”齊白石手札特展觀展手記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4-02-14 09:57:52 | 文章來源: 雅昌藝術網

白石老人在二層展出的山水圖稿中題了如下幾句: “余近來畫山水之照最喜一山一水,或一丘一壑,如刊印當刊”一丘一壑“四字,或刊”一山一水“四字印。再看原作,雖是草稿,看似隨意,卻絕非敷衍。每一部分的佈局與構圖均極為合理。再看二層入口處兩側的“借山圖冊”,區區幾筆曲線概括了流淌的溪水,每幅畫面中多至2/3的留白給觀者留足了想像空間。當然,最誇張的還要數四層展廳的一幅蟋蟀,一張長約兩米的畫,僅在紙的右邊畫了一隻蟋蟀和裝它的罐子,剩餘左邊的2/3全是留白,這種表現形式簡直大膽得難以想像。老爺子想表達什麼?它能蹦多遠?前方還有什麼?我們一概不知,卻又浮想聯翩,感覺這幅畫是完整的,這就是留白的藝術。每個人站在畫前,想必所思所想都不盡相同,這種極簡的風格既符合中國傳統繪畫的核心規律,也順應了藝術“由繁至簡”的最高境界。

説到這兒,想聊幾句與繪畫無關的,指揮藝術。可以説,西方古典音樂的指揮藝術與中國傳統繪畫的核心思想絕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你看那些年輕的初出茅廬的指揮,多半激情澎湃且動作繁複,追求每一個音符都要表達到位。逐漸的,隨著年齡的增大和閱歷的增加,動作漸漸放緩了,也不那麼具象了,直到最後用非常簡約的手勢,“一帶而過”地向樂團每一個人表達他想要的音色。像指揮帝王卡拉揚,以及兩周前剛剛離世的阿巴多大師,均是“由繁至簡”的典範。他們那些極簡的手勢所表達給樂團的,早已超越了指揮技法,外行或許理解不了,而對於指揮與樂手之間,那是相互間一種默契的呈現,並傳遞著他對這首曲目發自內心的理解與情感。達到最高境界的指揮藝術,真好似中國畫中的留白,看著是一張白紙,其實是“滿漢全席”,盡在不言中罷了。

4. 大師的文人氣(中)

文人畫重意。所謂“意”,在此指意境。倪瓚道:“畫者不過意筆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娛,寫胸中逸氣耳”。按照他的理解,筆下事物的形似乃是次要,畫家想通過作品表達的情感才是最主要的。當然,他所表達的意思我完全理解,只不過,我覺得他這麼説也屬於“客套”,因為你看他的畫,無論遠山,枯樹,孤舟,臥石,就沒有“形不似”的!因此也絕不能光聽文人畫的“鼻祖”這麼説就荒廢了傳統繪畫的基本功。就像看西方印象派繪畫,夠寫意吧?恍惚中隱約帶著輪廓的朦朧美,絕歸不到形似的範疇。但你細數莫奈,雷諾阿,西斯萊,畢沙羅等人,有哪個素描功底不過硬的?在這一點上,中西方藝術是相通的:可以在熟練掌握傳統功底的基礎上簡化,進而樹立自身風格並表達個人情感,卻絕不能在基礎都不過關的前提下“想當然”的創新。

通過觀展發現,白石老人似乎隱約論證了我的上述觀點。他在一幅“雛雞小魚圖”中的題款中寫道,

“善寫意者專言其神,工寫者只重其形。要寫生而後寫意,寫意而後複寫生,自能神形俱見,非偶然可得也”。意思大致是説,擅長寫意畫的往往注重神似,而主攻工筆畫的總是在乎形似。應當先把握形狀的準確再去追求神似,在掌握神似後返回頭再練形狀,才能形似與神韻兼備,絕非”撞大運“。一不留神,竟然和大師的思維軌跡吻合了,心中好一陣竊喜啊~哈哈哈!

在另一張”葫蘆圖”中,大師的題款也反映了他獨到的見解:“別無幻想工奇異,粗寫輕描意總同。怪殺天工工造化,不更新樣與萍翁”。這不,齊老爺子都説了,連他自己都不另辟蹊徑,你們就別成天惦記著標新立異,以奇、怪博眼球上頭條掙“收視率”了吧。無論寫意還是工筆,中國傳統繪畫幾千年的規律是不變的。儘管看似缺乏新意,但個中的努力和功力盡在那些細微的嘗試當中。只不過,大師的這番肺腑之言僅有那些有悟性的,潛心鑽研繪畫的老實人能夠領悟,而對於那些利欲熏心於眼前,急不可耐自成一派揚名立萬的,料想他們也聽不進去,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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