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樹林 150x150cm 布面丙烯 2010年
整個90年代的晨曉,專注于去創作某種純美的視覺風格。這種風格是對80年代純化努力的堅持,同時也是對形式語言的深度挖掘。晨曉並沒有放任自己走向純粹的抽象,而是在具象和抽象之間微妙地找到某種平衡。這種微妙的平衡同樣表現在晨曉對於題材的選擇態度上,他開始有意識地選擇紐西蘭的標誌性場景:歷史的建築、地標性的風景、人文化的情緒以及粗獷的意蘊,並且通過自己的創作去表述別樣的目光和闡述。這樣的創作,既具有了當地人完全可以介入的路徑,又呈現出了自己獨特的文化態度,由此“一炮走紅”而成為了紐西蘭國內家喻戶曉的“地標性的藝術家”(Landmark Artist)。
90年代在紐西蘭的成功,並沒有讓晨曉沉湎其中而洋洋自得。作為一個文化遷徙者,晨曉越來越感受到文化記憶所帶來的沉重張力。早年所受到的中國文化傳統的浸養,令他越是接近西方越是不能割捨內心的那份思戀,而作為某種的具體表達,晨曉變得不由自主地要去表現“中國意味”。在創作中,“中國意味”對於晨曉而言,並不僅僅是指所謂的筆墨程式及其畫面的意境,而是對於傳統深度研讀之後的氣質表現和精神提純,也就是從文化觀念上的那種認同體會。晨曉認為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闡釋“中國意味”,並可能通過自己的創作對西方讀者産生影響力和讓他們在潛移默化中去接受這樣的新的審美趣味。
從表現“中國意味”出發,晨曉也在近期開始了新的藝術蛻變。“我用一種潛意識去畫畫”,畫家認為這種所謂的“潛意識”就是中國傳統的創作方式,“我現在每天都是用一種潛意識在畫,感覺有一種氣在推動著我創作,這時候我會大筆疾揮地將色彩很感性地鋪陳到畫布上。等這股氣過後,我再進入到理性階段,慢慢地調整畫面細部”。除了創作方式上的變化,如果具體到色彩,晨曉自己説道:“色彩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先我用色謹慎,比如説色彩的冷暖關係,在同一個色系裏有微妙的變化,所謂‘大的統一,小的對比’,整體來説是不衝突的。但是後期我用色變得大膽、衝突,畫面裏有一種隨心所欲的感覺。”晨曉也更加強調線條,“我的線條表現也與西方油畫非常不同。西方的線條是很拙的線,而我們中國人的線條表現因為受筆墨的影響,油畫畫筆到了我手中感覺是用中國的毛筆在畫畫,是一種非常輕鬆自如的書寫感,很流暢”。
對照晨曉近期的創作,畫家的確是在意圖強化中國文化精神,並通過具體的個人創作展現出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和融合。事實上晨曉自己清楚這樣融合的難度,但是他勇於擔當這樣的挑戰。晨曉同樣希望“將中西方的差異和共通,在我的畫面上得到精神上的統一”,從而真正起到溝通和橋梁的作用,正如他在紐西蘭近年來頻繁參與的慈善活動以及正在支援的“藝術家駐留計劃”。而他的創作也有越來越大型化的趨勢,這一點晨曉並不覺得太吃力,“我這次回到中國辦個人畫展,我要搞大尺幅的創作,要畫得大一些。當然創作大畫的狀態肯定和畫小畫的狀態完全不同,放得更開了,沒那麼拘束了,感覺就是要大搞一場。在畫室裏,我一般擺好三四張畫布同時畫。”對於晨曉來説,年底在中國美術館的個人畫展也還只是他階段性成果的一次彙報。有人説,他人生的縱貫線再次出現了轉折,他藝術的縱貫線也出現了新的機遇,而晨曉自己這樣説“一切才剛剛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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