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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鐘鳴:那些過度依賴闡釋的藝術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2-27 11:28:10 | 文章來源: 東方早報

文/范鐘鳴

在我們觀看當代藝術作品的時候,常常會有這樣的經驗,自己看怎麼也看不懂,不知道作品是什麼意思,最終只能無獲而歸。可後來也許在什麼雜誌上讀到藝術批評家對於該作品的介紹文章,又好像恍然大悟,似乎忽然明白了作品的意味。至於能否達到回味無窮的境地那就因人而異了。我常想,難道藝術作品真的必須依賴於文字或口頭的言説才能使人明白嗎?為什麼當代藝術作品非得由什麼人來做一番言説才會顯出其“藝術價值”呢?

這些疑問纏繞了我很長時間,讓我無法釋懷。近日日本朝日新聞的一篇介紹日本男高音歌唱家長谷川曉生經歷的短文似乎從跨界的角度,讓我對這個疑問的思索有了一點進展。這篇短文的內容大概是這樣的,一個從小就學習聲樂的歌劇演員,他叫長谷川曉生,目前在國際聲樂界嶄露頭角,是日本歌劇界給予厚望的新人。他從變聲前就開始學習唱歌,後來又進入日本最高藝術學府東京藝術大學學習聲樂,畢業以後又到德國深造了7年,漫長的學習經歷讓他終於有信心去法國的一些歌劇院應試,但是,每次考試的結果都不如人願,屢戰屢敗,無功而返。他痛苦至極,甚至認為這是亞洲人在歐洲無法逾越的人種厚壁。多次失敗使他苦惱,讓他開始懷疑那些辛辛苦苦學來的“美聲”。在痛苦中他開始尋找自己的聲音(音色、音準、發聲技巧等),他回憶起自己兒時聽到的爺爺的歌聲(爺爺是日本著名的東京少男少女合唱團的創始人),在他記憶中,他爺爺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暖而深沉,他決定重新構築自己的男高音音色,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最後終於獲得了如今的屬於自己的聲音,據説他的聲音溫暖而輕快。他的努力得到了回報,不但受到了法國聲樂界的承認,而且還得到了國際聲樂界的好評。

讓我感興趣的是長谷川並沒有以某個咏嘆調或某個成功演繹的角色獲得法國歌劇界認可,而僅僅憑他的具有特色的聲音本身獲得了一席之地。大家知道,人聲是聲樂的最基本要素,雖然美聲有一定的一般化規則,比如要唱到HIGH C呀,要有金屬聲呀等等,可是,即使有了這一切也還是未必能夠使聽眾叫出BRAVO!(喝彩!)就像長谷川前期一樣。而只有創造出一種屬於自己同時又能感染聽眾的聲音時,他才能獲得BRAVO!不管他以這種聲音唱歌劇還是藝術歌曲,他都會在某種程度上感動聽眾。這種感動,我想雖不能説它百分之一百由聲音本身所創造,但是,我們不能否認聲音本身具有巨大的感染力,聲音能夠直接打開聽眾心扉,而精彩的歌唱內容又在這動人的聲音上錦上添花,共同創造出美妙的藝術體驗。不僅西洋歌劇如此,中國的京劇和地方戲曲也一樣,經常欣賞歌劇、京劇的人應該都會有此體會。

我們回到美術話題,其實中國的書法也是同理。欣賞書法首先就是體會書法線條裏的筆力和氣韻,進而體會那些由筆力和氣韻傳達出的書家的人格、生命力和對於自然的感悟程度,至於書寫的是什麼字、筆順對不對、有沒有多一點少一劃等等都是無關緊要的。中國古人對於繪畫的根本要求是骨法用筆、氣韻生動,其意義也在於此,就是要求藝術家盡可能以藝術的表現手法直接感染觀眾,無須過多的言説。

相比之下,我們那些過度依賴於闡釋意義的當代藝術,與其説是在追求感染觀眾,毋寧説是在竭力”教育“觀者。我在教育上加上引號,是想表明在這裡使用的“教育”和普通意義上的“教育”是不同的,我的加引號的教育是指作為人的交流手段之一的“教育”。為什麼這樣説呢?我看到許多藝術家希望在當代藝術裏表達非常深奧的哲理、非常尖銳的社會問題、非常激進的政治理念等等宏大、複雜、精深的意味,由此不斷地擴大藝術語言的內涵和外延,最終使當代藝術活動變成了一種不闡釋不足以完成藝術活動的“教育活動”了。

藝術是否應該回到其原來狀態,一種依靠藝術語言本身的力量直接感動觀眾的狀態呢?我認為應該!(作者係藝術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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