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兩個20歲的昆明青年背著包裹來到了黃桷坪,與羅中立、何多苓等人做了同學,踏上了藝術之旅。在學校時,兩人畫風太西化,與當時批判現實主義的主題格格不入,被同學們稱為“雲南兩怪”。這“兩怪”,一個叫做張曉剛。還有一個,就是葉永青。作為本報與坦克庫·重慶當代藝術中心獨家合作的“實驗報告”系列展覽,《時間的穿行者—葉永青黃桷坪二十年》個展,將於明晚正式開幕。昨日,回渝籌備展覽的葉永青接受了記者的獨家專訪。在他看來,二十年黃漂的日子早已是浮雲,只有朋友和藝術,才是一輩子的財富。
葉永青,1958年出生於雲南昆明。1982年畢業于四川美術學院繪畫係,現為自由藝術家、川美兼職教授。曾在北京、上海、新加坡、英國倫敦等地舉辦個展。
收拾重慶舊居打開二十年塵封記憶
從1978年考入川美,到1997年回昆明創辦上河會館和上河創庫,葉永青將生命中最重要的20年時光,都留在了黃桷坪。中間不管多少次,和妻子甫立亞到雲南的西雙版納、圭山等地浪跡,到世界各地辦展,黃桷坪始終都是家。
坐在坦克庫的工作室內,葉永青是平和、善於表達的中年人,舊照片中那個英氣、有些叛逆的藝術青年,早已是浮雲。只有“葉帥”這個江湖雅號,依舊在新朋舊友間傳播。“其實我不太愛去回憶和整理過去的資料。”葉永青告訴記者,這次他回重慶辦個展,才打開了塵封多年的重慶的家,裏面放著許多過去的書信、草稿、作品,1997年葉永青離開重慶後,這個家一直保持著原樣。和策展人王林一起,葉永青將自己過去多年的書信、詩稿整理出來 ,彙編了一本《時間的穿行者———葉永青文集》,這本新書也將在展覽同期發行。
展覽共五部分展示葉永青藝術變遷
這段時間在網路上,有則關於葉永青的熱點新聞,原因是他畫的一隻“醜鳥”,賣出了25萬的天價。近十年來,鳥是葉永青創作的主題。他告訴記者,這是因為這些年,他在世界各地過著像鳥一樣遷徙的生活。在繁忙的生活中,畫畫對他來説更是一種修養。葉永青的畫也越畫越簡單,有時候一瓶墨,加一支女孩子描眉的筆,就可以作畫:“越信手拈來越好”。對於“醜鳥”引發的爭議,葉永青的看法是:讓別人看懂,並不是畫畫的目的,只要自己喜歡就好。策展助理劉媛則告訴記者,有異議的人,最好現場來看葉永青的個展,這樣才有直觀、全面的認識。
這一次葉永青的個展,按照時間節點,主要分為生活在遠方、生活在周圍、生活在歷史和生活在別處四部分。另外他還用了一段影像,來表達生活在此時的部分。整個展覽展出了近200件作品。
“這是我早期的作品,那時我的偶像是高更。”指著墻上一張上世紀80年代初畫的作品,葉永青和記者講起了自己藝術風格的變遷。從早期在雲南西雙版納等地寫生,畫的那些效倣高更的風情畫,到對畢加索、達利的模倣,到上世紀90年代的大拼貼,再現在的“鳥”系列,葉永青用一句話概括了自己走過的路:“在西方文化中尋找自我,最終又回到了中國傳統。”
走遍各地大理過冬北京過夏
“許多藝術家滿足於開幕式熱鬧的氣氛,還有紅酒的味道,我卻總想到背後去看一看。”葉永青自言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這些年來,他總是扮演著獨行俠的角色,足跡遍佈世界各地。
從90年代開始,由於各種出國展覽的機會,葉永青得以有機會到歐洲、北美等地,親眼看那些以前只存在想像中的藝術。不過近年來,他開始更多地往古巴、墨西哥、印尼、伊朗、斯里蘭卡等發展中國家跑。“看那些和我們相似的國度,當代藝術是怎樣像野草一樣瘋長的”,而在旅行中,葉永青也在改變著自己的認知:“這個世界是如此地不同,遊走過程中,很多東西你會放下來。”
雖説葉永青現在定居在北京,不過他在重慶、昆明、大理等地都有工作室。因為女兒葉甫納在倫敦留學,葉永青在英國也有間工作室。每當季節更替的時候,他就像候鳥一樣,在各個工作室間穿梭。
“我是個邊走邊看的藝術家”,葉永青夏天住在北京,冬天常常在大理的工作室度過。“歡迎到大理找我玩”,坐在潮濕陰冷的房子裏,葉永青有點想念大理的溫暖:“我的那個院子,花開得到處都是。”.
對話
曾經黃漂二十年
該和黃桷坪説再見了
就是這只“鳥”拍出了25萬。
記:黃桷坪二十年的生活,對於你來説意味著什麼?
葉:重慶培養了我相信藝術的概念。不管身處多麼不如意的角落,通過藝術,會讓你的心靈通向四面八方。在這裡還建立了一個終身受益的朋友群,在那些歲月中得以抵禦重慶的寒冷,在相互支援間獲得自信,這是我收穫的真正財富。
記:在創作方面,重慶生活對你的影響呢?
葉:一開始讓我建立了一種觀念,把時代、歷史的事情,當做個人的事情。把自己的藝術,放在時代的關聯性中。
記:這一次個展,對你個人有什麼特殊的感受?
葉:黃桷坪也即將退出歷史舞臺,對這個地方該説再見了,(辦個展)也是向過去脫帽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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