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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曉春:所有媒介都是平等的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10-11 19:43:56 | 文章來源: 《畫廊》

        文\胡斌 鄭陸旋

 

繆曉春:所有媒介都是平等的

《畫廊》:你本科學的是德語,碩士讀的是美術史,後來又從事了一段時間的油畫創作,最後是到卡塞爾美術學院學自由藝術。你的學習經歷跟很多藝術家不一樣,這也促成了你創作的特別之處。首先,我想請你談談在卡塞爾美術學院的時候,是如何轉型到攝影創作領域的?

繆曉春:當時在德國我看了很多展覽和作品,這對我影響很大。在德國的學校也什麼都能學,繪畫、雕塑、影像等等,做作品時選擇適合表達自己想法的媒介,可以是繪畫,可以是攝影,也可以是錄影。我做“文化碰撞”“過去對現在的訪問”等作品時,選擇攝影作為媒介是最合適的,因為畫面中出現的很多元素是通過鏡頭記錄下來的,有一種真實感和説服力。以此為契機,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用攝影作為創作的重要媒介。

《畫廊》:你在攝影中嘗試將不同視點的場景連接起來,有點國畫的散點透視的味道。可以説,你的創作在視點上做了很多探討,後來有些作品還進行二維到三維再到二維的多重視角轉換。你是如何考慮這些視點關係的?

繆曉春:這是從一個人的骨子裏面出來的東西,如果從小就畫過國畫,對山水畫的觀察方法有一定的體會,那自然而然會在某個時刻流露出來,因為曾有過傳統繪畫的熏陶。攝影是焦點透視,而傳統國畫則可以在不同的時間段,不同的視點來看同一個場景,這是一種很有意思的觀察方式。

我的作品實際可以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攝影,一部分是三維虛擬的東西。對我來説,攝影是把一個立體的三維的場景變成二維的畫面,它對應的永遠是一個實實在在存在著的東西。另外一系列的作品是把藝術史上的繪畫作品轉換成虛擬三維的場景,它本來是一個二維的平面,在電腦轉机換成虛擬的三維場景再拍成“照片”和“錄影”。這兩個系列的作品一個是面對現實,這個現實世界已經存在,我只不過是選擇不同視點和不同的方式去拍攝;另一個是面對虛擬,我必須先創造一個虛擬世界才能去拍攝,但在這個虛擬世界中,我選擇不同的視點和角度會更方便自由和精確。

《畫廊》:你那些來自現實的照片,又利用了一些水墨、素描的表現方式來呈現。這兩者是如何結合的?

繆曉春:我對古代手卷中宏大的場景很感興趣,但我沒有能力畫這樣的作品。而我們這個時代有另外一種可能,有相機,有電腦,有軟體,利用它們我可以做出一個類似繪畫手卷的東西,而且它的細節全部從真實中來,我覺得這個也挺有意思的。古代畫家是經年累月才能畫出一個手卷,其中資訊量很大,可以説是以一當十,我用同樣的時間做100個手卷,這時資訊量也很大,希望能以百抵一。

我們古代説“書畫同源”,既用毛筆寫字又用毛筆畫畫,其中有很多相通之處。我們現在天天是用滑鼠、鍵盤寫字,自然也可用滑鼠、鍵盤來畫畫,只要發掘它的可能性就可以了,我覺得也許這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書畫同源”。

《畫廊》:你的作品一類是社會性、現實感特別強的,有社會學層面的意義;另一類是借用藝術經典而表現出對生命,對人生強烈的宏大的帶有終極意義的關注。現在很多藝術家比較難把這兩方面統一在一起,要麼是反映個體生存狀況和社會現實問題;要麼就是體現一種恒久的對歷史與未來的幽思。你怎麼看這兩類不同取向的創作?

繆曉春: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面對兩個方向,一個是社會現實,另一個是自己的內心。現實的東西是天天看到的,肯定會有所反應,所以會有跟現實相關的一類作品。但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面對的就是自己,面對的就是你剛才説的那些問題。我們可能不一定能給出最終的答案,但一定會去尋找。因為這是支撐一個人生活的很重要的東西。

我覺得這兩方面都很有意思,都很值得我們關注。如果對眼前的東西視而不見,這不對;如果對另外一些問題一點都沒有思考,也不可能。生命有開始總有結束,如何去面對?

《畫廊》:我們接下來談談新媒體教學方面的問題。你在卡塞爾美術學院學習過,也參加了很多國外的展覽,應該對國外的當代藝術或者新媒體方面的教學有比較詳細的了解,能介紹一下相關情況嗎?他們怎麼對待技術的問題?

繆曉春:我在德國只呆過四年,也談不上有多少了解。我只接受了這樣一個觀點,無論何種媒介,我們都要盡可能去挖掘它的可能性,這個媒介的範圍很寬泛,它可能是天然的,也可能是人工的,泥土或空氣,紙張或畫布,金屬或木頭,電影或錄影,都是可能的媒介。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些媒介都是平等的,不管它是傳統的還新興的,都沒有高低之分,關鍵是如何去掌握它,如何以最合適的方式錶現想表現的東西。

技術是問題但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在國外的美術學院裏,有專門的技師,解決技術方面的問題。它是這樣一個理念,只要想到用這種媒介來做作品,自己學也行,找人幫忙也行,總能解決問題。説實話,十年前,我連電腦的開關都不會,沒想到十年後的今天,我會天天生活在一堆電腦中間。

《畫廊》:你談教學理念時,曾説到一個觀點:重要的不是傳授知識和技術,重要的是提供學生創作作品,從事藝術的勇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説法?

繆曉春:因為走藝術這條路會非常漫長,會遇到很多困難,很多時候跨不過去是因為缺乏勇氣,只看到眼面一片黑暗,不敢再往前走。所以,很多時候我覺得勇氣比其他東西還重要一些。我們看中國近二三十年的藝術,回過頭去看看可知當初有多艱難。之所以能堅持下來,我自己覺得很大部分靠的是勇氣,一種什麼都不怕的勁頭,才能支撐著走到今天。

《畫廊》:很多新媒體的老師談到在學院裏開展新媒體或者當代藝術的教學有很多欠缺和困難。你的感受是怎樣的?

繆曉春:其實欠缺哪個學校都有,包括西方的學校也有欠缺。不説別的,説我比較了解的德國,把中國的情況和德國的情況比較起來,可能會發現,中國在軟體方面差一點,但在硬體方面還真不差。起步雖然晚一些,但用的是最新的器材,一下就比先行者超出很多。西方可能在軟體、師資、藝術氛圍強一點,但是要不斷更新硬體,也會遇到問題。所以我覺得問題肯定會有的,不管在中國還是西方,在北京還是杭州,多多少少都會有,我們面對它,好好想辦法就行了。

《畫廊》:現在當代藝術圈裏出現團隊創作的趨勢。有的藝術家是採用工廠式的方式,招募了很多工人;有的則是集合了很多學生來共同創作。你怎麼看這樣的創作方式?你的工作室也擁有一些成員,你的團隊式創作又是怎麼一個情況?你會跟學生合作做作品嗎?

繆曉春:我大概5年以前開始組建這樣一個工作室,因為做一個大型作品的話,這是必須的,沒有他們我根本就做不了。在德國就想做,但基本不可能。當時德國的電腦工程師一小時要九十馬克,別説十個人,一個人都請不起。反而是在中國我發現了這種可能性,可以組織一個團隊長時間合作,像在公司上班一樣,早九晚六,每天8小時工作,持之以恒。我覺得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做完一個電腦動畫,必須團隊合作,不像畫畫一個人就可以完成。

我不和仍在上學的學生合作,他上學就是學習,如果想到我這裡來,必須在畢業之後,並且建立正兒八經的合作關係。我一直把學生看成一起走路的人,不管在校的還是已畢業的。我看重他們的獨立性和方向感。我們之間相互平等,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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