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楊列
Julian King是英國拍賣行寶龍(Bonhams)的中國瓷器專家，當他站在蘇富比拍賣公司(Sotheby's)2010香港春季拍賣會座無虛席的拍場邊時，臉上充滿了喜悅。這次拍賣會上的拍品價格屢創歷史新高，當一批志在必得的競買者把一對中國清朝乾隆年間鍍金花瓶的價格抬到3,100萬港元(約合400萬美元)的高位時，Julian King説，行情真的很好，希望這對我們是個好兆頭。
宮廷皇家拍品備受追捧
在本次蘇富比香港春季拍賣會的拍品中，一枚乾隆“太上皇帝”的白玉印章拍出了9,586萬港元，比拍賣前的估價高出了約一倍，一串18世紀的皇家御用項鍊賣出了6,786萬港元，約為拍賣前估價的八倍。這兩項拍品分別創出了中國印章和中國御用珠寶的歷史最高拍賣價，當匿名買家們經過艱苦競價終於買下自己心儀的拍品時，看得興高采烈的現場人群對他們報以熱烈掌聲。這些人大多是中國人。（蘇富比未透露這些競拍勝出者的姓名和詳細情況）蘇富比的中國和東南亞部高級主管仇國仕（Nicolas Chow）説，今天的拍賣市場就像一部只會往上升的電梯，拍出的價格讓人難以置信。
仇國仕指出，皇權藝術的風格非常適合國內藏家的品味，所以蘇富比此次春拍特別推出了這些拍品。比如此次拍出高價的“清十八世紀禦制東珠朝珠”，蘇富比的工作人員特意查過故宮珍藏的皇帝朝服像，發現和雍正皇帝佩戴的禦制東珠朝珠一模一樣。這樣的朝珠是目前市場上最重要的宮廷珠寶，之前還沒有上拍記錄。而在此次拍賣中，最能象徵皇權的，當屬清乾隆帝禦寶題詩“太上皇帝”白玉圓璽，估計超過5000萬港元。這枚玉璽以溫潤如白的和田白玉精雕細琢而成。在乾隆為太上皇帝期間，共刻製了不同尺寸的“太上皇帝”玉璽二十多方，但絕大多數是方形或長方形，圓形還是首次露面。
事實上，4月8日早上舉行的中國瓷器及工藝品總成交額75108.6萬港元，成交率達73.13%，創香港蘇富比歷來中國瓷器及工藝品拍賣之最高總成交額。拍賣會上清乾隆帝禦寶題詩“太上皇帝”白玉圓璽，以9,586萬港元高價成交，刷新白玉之世界拍賣紀錄及刷新禦制玉璽之世界拍賣紀錄。較早前由香港蘇富比創下之白玉世界拍賣紀錄(2007年10月，HK$46,247,500)高逾一倍。另一件清18世紀禦制東珠朝珠，成交價高達6,786萬港元，刷新禦制珠寶之世界拍賣紀錄，成績驕人。
中國藏家推高皇權藝術？
當然，皇權藝術不僅僅體現在某個拍賣會的一場專場中，蘇富比春拍只是再次證明了宮廷藝術品強勁的市場號召力。將於6月4日開槌的北京匡時春拍也再次推出宮廷專場，可見宮廷與皇室藝術珍藏仍是拍賣公司寄予升值厚望的重點投資領域，而其中擁有翔實記載與重要著錄的作品更是多方搶奪的焦點，譬如著錄在《石渠寶笈》中的清代作品，由於是同時期的宮廷著錄，更無真偽之虞，被視為市場價值的重要保障。
為何皇權藝術會引發藏家的熱切關注呢？並且此次蘇富比香港春拍拍品宣傳資料的主題也定位“皇權”，對此仇國仕説，相對於購買亞洲藏品的西方買家，藏品與權力相關的這一內涵，更能吸引中國買家的注意力。蘇富比為歐洲和北美客戶準備的香港拍賣會同樣定在4月8日。但其拍品目錄的標題為“沉思之物”，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中外藏家對於拍賣會看點的不同。 對於拍賣公司來説，最重要的是要把合適的藏品推介給合適的客戶，並且用一種合適的方式加以展示，讓客戶能夠根據自己的一套參照條件來理解藏品的意義所在。拍賣公司需要理解藏品的內涵和所表達的意思，並且能夠牢牢地把握住不同的客戶群。而讓拍賣公司如此青睞中國藏家的原因就是中國經濟在此次全球經濟低迷中的表現要好于大多數國家，這使得中國買家對世界主要拍賣行來説變得越來越重要。佳士得的一位負責人表示，與上年相比，中國買家在該公司2009年拍賣會上所購物品的價值躍升了94%。僅佳士得去年在香港舉行的秋季拍賣會上，就賣出了價值2.125億美元的拍品。仇國仕也表示，拍品價格最近屢創歷史新高的主要原因是“中國大陸買家的進入”。 春拍將繼續推高宮廷藝術品
從數據上看，宮廷藝術品表現搶眼的瓷雜板塊于2009秋拍就已顯現出強烈的上升信號,瓷器雜項類拍品今秋34 件入圍百強拍品榜,僅次於秋拍表現火熱的中國書畫板塊。當然市場的熱點會隨著社會審美價值取向而逐漸發生變化，而可以預見的是，2010春拍依舊不變的將是宮廷藝術品的高價頻出。
而除了備受追捧的宮廷藝術品之外，2010年蘇富比春拍特辟了“雋物凝思：水松石山房藏珍玩專場”力推中國傳統的文人藝術，為今年蘇富比香港春季瓷雜拍賣的另一看點。其最終成交額達到3608萬元，成交率達60 %，其中清乾隆禦制竹黃“九如靈芝”圖如意更以1578萬港元成交，刷新竹雕世界拍賣紀錄。這是否代表著藏家對於拍品專場熱點的轉換呢？
仇國仕指出，雖然在香港的拍賣中，體現皇權文化的官窯瓷器與皇家秘藏始終是市場熱點，但他一直致力於推廣更具中國文化魅力的文人藝術。並不是每位藏家都喜歡皇權藝術，也有一部分人對文房四寶、宋代瓷器等文人藝術品更有興趣。據此推出的“水松石山房”第二批珍藏，拍品主要涉及了根雕、供石等，價格大多不高，但有文人格調。由於中外藏家對於拍品的歷史價值有著不同的認識，造成了蘇富比香港拍賣中的外國藏家比較少，這並非是由於經濟問題，而是由於中國藏家有著“購買中國歷史文化”的情結。因此大部分有著歷史價值以及與皇家有關的，蘇富比都會放到中國來拍賣，台灣、香港和內地的藏家很關注這類拍品。
歷史上歐洲一直有比較多的大收藏家關注著中國宮廷藝術品。但蘇富比發現隨著藏家的更新換代，一些歐美的新藏家，主要是年輕人對中國宮廷藝術品越來越不感興趣。仇國仕強調，對年輕的歐美藏家來説，類似粉彩瓶、銅胎琺瑯等禦制瓷器與他們的文化不太匹配。他們需要的是一種既有傳統的中國品味，又比較適合21世紀生活方式的中國古董，那就是帶有中國文人氣息的中國藝術品，因此為了打開歐美市場，蘇富比特辟“雋物凝思：水松石山房藏珍玩專場”的方式力推中國傳統的文人藝術，這個專場的設計，甚至其圖錄的製作，都是針對歐美年輕的新買家的，蘇富比相信中國傳統的文人藝術在他們當中會更有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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