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化進程中,已經形成的藝術園區面臨著拆遷、規劃與發展問題——
近些年,各地城市化進程加快,房地産建設項目讓一些較為成熟的文化園區遭遇拆遷,由此引發一系列衝突,其間牽扯到藝術家的維權問題,也牽扯到藝術生態的建設與保護問題。這個衝突因為發生在作為公眾人物的藝術家身上,格外引人注目。其實,這個問題的實質,是如何處理藝術園區、藝術家與城市發展的關係。
從發達國家的經驗來看,在經濟高速發展後,文化才是經濟發展的最大後勁。所以世界各國都在鼓勵民族文化産業的發展上不遺餘力。而從西方近現代藝術的發展歷程來看,世界藝術中心也都是伴生於世界經濟中心的。義大利的資本主義萌芽帶來了文藝復興,同時也使其成為當時的世界藝術中心。法國資産階級革命的成功,又把世界的藝術中心帶到了法國。二戰以後美國成為了世界經濟中心,世界藝術中心也隨之向美國轉移。而文化藝術的發展,最可寶貴的資源就是藝術家。
據了解,世界各國藝術家群落的形成,都有其自然的規律。為了挽留藝術家,針對藝術家的“安居樂業”問題,各國政府都殫精竭慮。北京市人大代表、中央美院教授馬路説,巴黎吸引藝術家、穩定藝術家的方法,是由市政府為藝術家提供一批廉租工作室和平價工作室。二戰以後,世界藝術中心開始轉移到美國紐約,20世紀80年代初,經濟好轉的法國意識到了世界藝術中心的重要性,進而推出了這些吸引藝術家的舉措。巴黎市政府要求開發商必須提供住宅建築的3%,用作藝術家的廉租工作室。當然,這些藝術家必須參加過一定級別的展覽,才有資格申請廉租房。
經歷了30多年的改革開放,中國經濟在世界經濟中的分量顯著增強,但是中國文化、東方神韻在世界的影響力,並沒有隨著經濟影響力的增長而同步提升。換句話説,目前,我國的文化影響力與經濟影響力並不相稱。中華民族的文化創造力、傳播力和影響力還需要大幅提升。
作為全國的藝術文化中心,北京已經提出要建世界城市的目標。而世界城市不只要重視硬實力,更要強調軟實力,特別是文化軟實力。在這種目標上,重新思考對藝術家的態度,對藝術區的規劃,重新定位考量城市的發展與長遠利益是當務之急。因此,馬路建議,從發展“世界城市”的目標出發,政府可以在全國率先試點提供廉租藝術工作室,最重要的是讓藝術園區的生存能夠獲得政策和法律的保護,讓不那麼財大氣粗、沒那麼商業化的藝術家們能有一個相對穩定的藝術創作環境,而不再被開發商們“趕來趕去”。
地産業的高熱,對已經形成的藝術園區的衝擊顯而易見,不能忽視。包括798在內的近20個北京朝陽區的藝術區被劃入拆遷範圍,已經引起藝術園區較為激烈的反彈。無論真相是什麼,政府如何與藝術家進行有效對話,如何細心養護藝術生態,如何對文化藝術發展早作規劃,確實是一門學問。
馬路在遞交給有關方面的建議中寫道:“藝術家們可能很快又要到更遠的地方尋找工作室。不斷的遷移必然導致藝術家的流失。北京應該留住藝術家,特別是高素質和有發展潛力的藝術家,避免優秀藝術家流失。”
一方面,在全球經濟危機的大背景下,地産業的暴利加劇了城市建設的功利化,導致一些形成的藝術園區被拆遷;另一方面,包括北京、上海、深圳、成都、武漢在內的一些大城市,也深諳特色文化藝術園區的成熟和培育,可以給城市發展添光彩,加高分。仍以北京為例,三里屯、什剎海文化就是特別典型的案例。許多藝術園區,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比較完整的産業鏈,蔚為大觀。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因此城市建設才需要“規劃”。在規劃中,怎樣想辦法,想什麼樣的辦法,給文化藝術發展留個恰當的位置,留住藝術家,本身就體現出見識和文化。楊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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