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被《美國藝術》雜誌評為15名國際藝術節年度最受矚目人物之一。作品《天書》曾于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交界之際引發國內、國際社會的強烈反響。1990年接受美國威斯康辛大學的邀請,做為榮譽藝術家移居美國。1999年獲得美國文化界最高獎:麥克·阿瑟天才獎(MAC ARTHUR AWARD)。2007年回國就任中央美術學院副院長。
主動插隊只為有機會進中央美院
徐冰:美國有一個《美國藝術》雜誌,挺有意思的我覺得,他們公佈了一個就是什麼呢,就是説他們由專家調查之後他們認為的,一百年以後,仍然有價值的藝術家。
許戈輝:結果裏是有你的?
徐冰:對,當然是有我了,不應該説當然了。
解説:徐冰,國際著名華人藝術家,多次獲得國際大獎,包括1999年美國文化界最高獎“麥克·阿瑟獎”,2003年第十四屆日本福岡亞洲文化獎,以及2007年全美版畫家協會頒發的“版畫藝術終身成就獎”。他的藝術被世界各地六所出版社編入中學及高中藝術教科書,2008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甚至還開設了一門以他的作品為研究對象的學科--“徐冰學”。作為第一批尋夢西方的中國當代藝術家,徐冰憑藉他的第一部文字作品《天書》一夜走紅。
戈輝:其實你這個造的這個字,我在想像啊,比如這個一百年後,突然有外星人發現了徐冰的《天書》,他們試圖來破譯這個,不知道會破譯出什麼結果?
徐冰:《天書》那個作品其實原初呢是,實際上是內在的動力是想表達自己當時對文化的一種反省,和一種警覺。
解説:出生於知識分子家庭的徐冰,受到曾在上海美專就讀的父親的熏陶,從小喜歡畫畫,在學校裏他幾乎包攬了所有出板報的任務,並立志報考中央美院接受正統的學院教育,為了這個夢想,高中畢業後他做出了人生的第一個選擇。
許戈輝:插隊是你自己主動要去的嗎?
徐冰:插隊是我自己主動要去的,因為我當時去插隊的時候呢,因為我在學校的時候,不是給學校做很多的宣傳啊,什麼出板報啊什麼的。我們學校也沒有美術老師當時,所以我呢等於是勤工儉學,當然只是免費的勤工儉學,一下課或者説上著課,這廣播裏肯定就廣播説徐冰到哪個班來,這個班要搞講座會,讓我去寫那個講座會,黑板上就寫那個大標語或者説什麼什麼那些,開會的那些會標啊什麼這那的,我當時還覺得挺有,挺特殊的因為我可以不上課,可以有一種那什麼,但是事實上後來被累著吧,最後身體特別不好。後來高中畢業的時候那會又失眠啊,頭疼啊,發低燒什麼的,反正身體特別差那會,後來插隊呢,我就可以不去,就是當時可以分在北京的什麼一個街道工廠啊,什麼這那的,可是事實上我的這個從小的這個理想就是要上中央美術學院,我當時覺得呢,如果你要留在一個街道工廠啊,你的上中央美術學院的這種可能性就比較小。
許戈輝:噢,是這樣啊,難道插隊會有機會?
徐冰:插隊的可能性會比較大,因為插隊呢首先比較浪漫,對不對,再一個呢就是説,插隊呢廣闊天地嘛,在那有一些作為啊,那你去進入學院學習的機會就會多,
許戈輝:那你們都做什麼呢?
徐冰:那就是什麼活都幹啊,農活都幹啊,包括什麼種地啊什麼都幹,就任何農活我都幹過,包括那個趕牛進地什麼的我都幹過。當時不是因為講知識青年需要農村嘛,農村需要知識青年就等於是一種,那我能做的就是比如説,出板報啊什麼搞宣傳呀什麼的,我當時就是我記得挺清楚的,其實我,因為那個公社,我們上工的地方有一個小的一個墻皮似的,我以前以為是那個,這個山墻上補的一塊墻皮呢,你知道吧,但其實它是一個黑板,以前的一個黑板,但是顏色褪了以後就剩那個泥了,你知道吧,後來我有一次我用墨汁什麼的,把那個黑板給刷了一遍,後來出了一個板報,主要的目的是要顯示自己的這個美工的才能,當時那個板報出了以後確實特別漂亮,你知道吧,然後那一段就是,那一陣子就是在公社那一帶就傳説,收糧溝那知識青年,説這板報出的特別好,因為離很遠吧,你就可以看到這小黑方塊,特亮你知道吧,周圍更顯得暗淡蒼涼了。
許戈輝:所以那個時候就會給你帶來特別大的那個滿足感?
徐冰:對,確實是這樣的。那時候我畫過很多。因為我還是有一個理想嘛,要最終要上美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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