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尚訪談·王小松
1、三尚藝術:您如何描述您自己,或者説如何理解當代藝術家的生存狀態?
王小松:我不僅僅是一個畫家,我也是一個建築師,一個設計家。建築與藝術的關係很大,藝術包括我生活的全部。我是一個敢往作品裏砸錢的人,這次展覽中成本上萬元的作品很多。當代藝術家的生活已經徹底顛覆了梵•高時代 ,藝術與時尚不能分割。藝術成了時尚代言人,因此有的藝術家也被時尚顛倒。當代藝術家的生存狀態我不知道你是指物質還是精神?就從我個人來説:藝術與生活不能站在一個平面上,儘管在理論上這種邏輯是荒謬的,真實生活是一種原人的體驗,不是形而上的認知。因為精神與物質往往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滿意與非滿意只是在物質上的體現,而精神上的東西是無法用生存狀態來解答的,它屬於更高層次的、更偏向於靈魂。我沒聽説過:你的靈魂生存滿意嗎?
這個社會必定存在層次,藝術也有不同層次的服務對象。我追求極高的生活品質,我的藝術永遠存在於金字塔的頂端。藝術家的生活應是多元化的,但是不能丟掉個性,藝術就是要“雜草叢生”,“林子要大”。這樣才好玩。
2、三尚藝術:您的作品離我們這個世界到底有多近?
王小松:這個是我要探索的問題。我的作品裏充斥著各種亂碼符號,亂碼代表卡殼,命運的偶發性,我借助亂碼創造出一種藝術語言。美是一種形而上,能被人感覺到的東西,我排斥裝飾,不喜歡玩技巧。藝術的本質就是純粹,一種藝術的語言就已經足夠豐富,上善若水,我的藝術永遠不會做固定的停留,流動變化是借助了我的符號,在視覺瞬間變化的時、你就會感到“近” 的存在。我用自己表達歷史、政治、社會、環保問題的正面衝突——來反思建築空間,思想空間,私人空間,性空間,藝術空間和公共空間與世界到底有多近?這是我藝術的目的,不管是從精神上還是從物質上的。
3、三尚藝術:您特殊的個人形像是何時開始的?
王小松:大概是1999年吧,在德國理髮很貴,我只是為了省錢開始留頭髮,頭髮長了便扎辮子,留著留著就覺得挺好,結果變成了我的個人標誌。但是現在我又很苦惱,從無意到有意,辮子竟成了保守主義,(因為我自己也不想再剪掉)本來不一定要有的東西,現在變成了非有不可。我一直感嘆“把有變無”、“大象無形”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有”“無”的取捨很讓人掙扎。做為藝術家也要擔當起這樣一個責任:將當今社會氾濫的物質在精神層面上“化無”。
4、三尚藝術:關於中國當代藝術未來的走向,您有什麼看法?
王小松:中國當代藝術未來走向的提法本身就是中國藝術現狀的問題所在。因為原創性的,本質的東西太少,還不夠引起一個或者引導一個未來的走向。
藝術不可避免已經國際化,但是國際化的身份是在民族化影響下的崛起。
中國現代和當代藝術的“具像風”已經走了幾十年了,我認為“非具像”開始他的歷史使命、當然這還包含權利和意志。
5、三尚藝術:那麼“具像”“抽象”“非具像”這些概念到底應該怎麼理解?
王小松:還記得我剛才説到的“有”“無”嗎?具像與抽象的概念本來就不存在獨立和絕對的解釋,藝術只在精神審美層面有區分,就是所謂“逸品”“ 神品”“妙品”。在具體表達手段的發展上,抽象與具像只是一個過程,兩者可以相互轉化,藝術具像和抽像是否一定要做進一步的剖析和再詮釋?“有”“無”的概念只在於常人的理解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定要我説未來的藝術走向,我只能用“非具像”來表達,因為藝術本質上是“非具像”的。
6、三尚藝術:您是如何衡量藝術之“新”的?
王小松:“新”是有時間限制的,一定要用時間來衡量,所以模倣只代表過去,永遠不是現在進行時。但是“新”也不一定都是好的,新的相對方是“堅持”。“從無到有,從有到無”這放在藝術上來講可以説是“創新”和“堅持”之間的關係,它們之間有一個評判標準。這就是時間的尺子。我不贊成刻意的“創新”和“堅持”,這個過程應該是自然而然的,有些藝術家將自己保守起來號稱是為了藝術堅持,這是謬論,實際上是為了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