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

第三章(1)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12-19 18:18:28 | 出版社: 北京大學出版社

《塔希提人家庭及貓》,高更,1900年

在一個世紀的時間裏,巴黎已經演變成全世界最薄情且殘酷的城市。既然她那被慣壞了的寵兒拿破侖已經倒臺,那麼對於她而言,已經沒有人能夠讓她施以哪怕短短一天的恩惠。當然,這一規則也有例外的時候。雨果被流放;巴爾扎克也是一位隱居者,而且總是陷入被債主糾纏的煩擾之中;最近的則是魏爾倫,他經常出沒于最低廉的咖啡館,住在最污穢的小店裏,只有去醫院或監獄的時候,他才會現身。但是,這樣一些人可能正是巴黎的偶像。至於其他方面,巴黎人只好將希望寄託于自己的孩子身上,希望他們將來大有作為。

《神秘之水》(Pape Moe),高更,1893 年

高更回來了,心中構想著自己能夠徹底征服巴黎。但是,他已經享受過了輝煌的短暫時光。如果他更明智地處理自己的私事,那麼他的確可以憑藉自己的創作在丹麥引起的轟動延續至瑞典、挪威和德國,而且還能擁有一名畫作經紀人,通過良好的運作,每年從自己的作品中獲取一小部分固定的收入。但是,高更要麼全部都要,要麼什麼也不要。而且,就像當年他和母親與其秘魯親族在一起的情形那樣,結果是——什麼也沒有得到。他決定將自己所有的塔希提島畫作作一次全面的展覽,包括44幅畫和2件雕塑。杜蘭-魯埃(Durand-Ruel)給他提供了一間畫廊,查爾斯·莫裏斯(高更參加沃爾皮尼畫展後遇見的象徵畫派的主要人物)則為畫展的目錄作了序,但其所造成的結果則可能使公眾感到更加神秘難懂。坦白地説,這次畫展給巴黎公眾以及出版界帶來了不小的困惑。在44 幅展出的作品中,有33 幅沒有賣出去。讓參觀者誤解的主要原因在於高更為每幅畫所起的自認為恰當的名字。這些畫名用的都是塔希提語。幾乎每個參觀者都認為,要了解畫,必須首先對塔希提島的歷史傳説、行為方式和風俗習慣有所了解,所以解讀這些畫似乎就成了考古學和種族學之謎,只有掌握訣竅的人才能理解它們。高更當然還有其他的打算。正如他借用布列塔尼來暗指基督受難的痛楚與哀傷一樣,他借用塔希提島來意喻生命的原始純潔以及難以捉摸的神秘感,它似乎處於伊甸園之中,處於人類的混沌階段——那樣一段被每一位偉大的詩人和畫家所夢想過的黃金時代。但他試圖解釋塔希提島只是給了自己的創作以想像力的源泉的舉動,顯然未能收到預期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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