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熙、黃荃、呂紀等花鳥畫的巨匠創造了許多傑作,我只是欣賞,卻無模倣的慾望。但見到八大山人寥寥數筆白眼朝天的禽鳥,驚心動魄,畫家之意不在鳥,只緣悲憤與孤傲。我用油彩畫過太湖盪漾中的鵝群,新加坡的斑斕鸚鵡之群,捕捉其群體之光輝,但無意刻畫翎毛之精微,我沒有剖析過禽鳥的具體形狀,也未畫過程式的花鳥。
林風眠的孤雁感染過我,感染我的不是雁而是孤。今作歸雁,感於暮歸,不知鄉關何處,淡淡的悲涼。孤立看每只雁都不完整,但整幅是完整的,不能畫蛇添足。我提出過:在繪畫中1+1=1,即兩個個體進入畫面應成一個整體,在這裡,1+1+1+1+……=1。連體嬰兒要分割開不簡單,在藝術中卻要求其結成一體,也極不容易。
2001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