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19日,藝術中國在中國美術館對即將於7月26日至8月17日舉行的《延展生命:2011國際新媒體藝術三年展》策展人張尕進行了採訪。
藝術中國:張尕老師,您好。這一次即將開幕的國際新媒體藝術三年展與2008年的“媒體時代”展覽有哪些不同?
張尕:這個展覽是08年的一個延伸,08年是一個整體性的對媒體現實的思考,今年是從一個點上把一個問題説的非常透徹。比如説08年提出了四個主題,其中一個是“身臨其境”。就是在技術條件下,對人的身體與社會、人自己與身體關係的一個探討。今年的主題叫“延展生命”,從某一個意義上講等於把08年的第一部分擴展化了,從一種籠統的鋪示,把它展開、深化地討論。
藝術中國:這應該是由中國美術館自己來主辦的第一個國際三年展,您擔任這個項目的策展人,有何感受?
張尕:我覺得作為中國美術館創立的第一個大型三年展的策展人很榮幸,也負有很多的責任。我要把這個事情做好,如果今後要發展下去的話,是從我這開始的。
藝術中國:首屆新媒體國際三年展的主題是“延展生命”,您能否結合一些具體的作品來解釋這個主題?
張尕:“延展生命”的構思是從微觀到宏觀,從個體到整體的一個延展過程。展覽的建築結構也是從一層到二層、到三層,層層遞進的關係,象徵性的回應了主題的結構。
首先第一部分叫做“驚異之感”。我們現在面對的當代文化主要是以視覺文化為主,藝術、文化形態都充滿了視覺圖像的轟炸效果,人的感官的其他潛能好像都被遮蔽了。“驚異之感”就是通過技術手段把人在其他感覺上的可能性發揮出來。在這個層面上,我們可以把感官本身分類等級化的概念進行一個批判。
第二部分叫做“臨界之境”,當我們把人的感官等級劃分取消以後,我們才會考慮到生物共生,生命平等。把生命從個體延伸到生命整體來看,各種生命在各種技術條件下産生了,比如説有人工生命,有實驗室培養的生命等等合成的生命。我們對生命的態度和概念通過技術條件有一個新的擴展,各種各樣的生命形態涌現出來,蓄勢以發,稱之為臨界狀態。這是我們作為一個細節,重點探討的地方。
然後再往上走,就到了一個宏觀領域,也就是“懸破之域”。這三個部分是從個體到生命現象,再到維持生命的大的生態環境。在今天我們面臨著很多環境污染、生態危機等問題,這些問題本身是我們必須面對的。如何對生命本身概念的重新定義和探索,最後我們還要回到對生命本身的一個態度,這個問題又轉回來轉到一個最根本的問題就是現代性。現代性的概念是建立在以人為主體的哲學思考上,正是這種認知造成了對環境的無窮掠奪,什麼樣都服務於人。這就是這個展覽要批判的地方,以及提出問題,就是對於現代性的主體性,西方的這些人文主義的傳統,我們要對它進行一下反思。
藝術中國:這個展覽會與美術館的建築有一個結合,特別邀請了MAD建築師馬岩松進行展示設計,最終會呈現一個怎樣的效果?
張尕:建築設計上是倣造一種有機形態的建築的結構,相比于2008年這一次可能更多的是在墻面上做文章,大家看了以後可能像是在一個軀體裏的細胞,細胞是一個整體的感覺,會有一個這種象徵性的結構。
在室外有一個大型建築,叫做“天氣隧道”,這個是由馬岩松設計。這是“懸破之域”的延展部分,是利用我們設置在世界各地很多的環境監測器,來收集二氧化碳的水準、光照溫度等等環境數據,通過技術手段把它們視覺化、聽覺化、觸覺化,把這些科學數據比較直觀的展示出來。
藝術中國:中國美術館舉辦的這個新媒體三年展會與國外舉辦的新媒體藝術節有哪些不同?
張尕:國外很多媒體藝術節,經常找一些工業廠房、club等大眾傳媒體系來組織活動,大家來熱鬧一下。這個是規範的、美術館的正式的展覽,對展覽的要求、規格都是嚴格按照博物館展覽來操作,這是與藝術節有嚴格的區別的。
藝術中國:能不能透露一下展覽中有哪幾個大牌的藝術家會參加這次展覽?
張尕:我覺得這個沒有必要去介紹有哪幾個大牌藝術家,突出某一個個人,整個展覽是要説明一個問題,每個作品都有各自不同的意義在裏面,一個小牌的藝術家的作品並不比大牌的藝術家差。
藝術中國:您對中國國內目前新媒體藝術發展的情況如何看待?
張尕:這些年來國內的媒體發展很快,比如説這次展覽裏就有一個真正和科學結合起來的作品,他叫吳玨輝,他跟清華大學腦神經工程研究所合作,做的一個叫“腦電站”的項目,這是一個具有很高科技含量的項目,他脫離了過去那種簡單的互動,真正是一個在實驗室裏做出來的作品,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在新媒體的發展上,過去國內的基礎和傳統在整體上還沒有形成一種藝術與科學結合,互相滲透,互相研究,取長補短的關係,現在已經發生了。這個實驗室也是我在清華大學主辦的一個新的實驗室,應用清華很多科學研究的平臺來支援藝術家的研究。
藝術中國:新媒體藝術作為科技與藝術結合的新的藝術學科,您對它將來的發展前景能不能做一個判斷?
張尕:我覺得我們現在不要急於給藝術定性,今天是一種很波動的藝術現象。我們過早的定性會限制它的發展。因為新媒體藝術它是一種大的文化現象,我們給它一個開放性,一個互相交叉、滲透的可能性的話,它會更有它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