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昆蘭用近距離模糊焦距拍攝被鏡子與光割裂的空間。
馬克·布魯埃最近的攝影作品更像是流行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波洛克式的抽象畫。
馬克·布魯埃(Marco Breuer)最近的攝影作品令人匪夷所思。照片上沒有任何具體的物象,只有一連串黑點穿過白紙留下軌跡,透著淡淡水晶光澤的黃色小方塊點綴其間,一條條墜滿油彩的平行線仿佛浮于作品表面。乍一看,這不是攝影,而更像是流行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波洛克(J.Jackson Pollock)式的抽象畫。
然而這的的確確是攝影作品,只不過布魯埃在創作這些充滿質感的相片時,用的不是照相機和膠片,而是用火燃燒照相紙,用化學試劑調出各種色彩。這種做法一度在19世紀非常盛行,今天又得以復興。如今越來越多的攝影家開始摒棄具象攝影,形成一股抽象攝影的潮流,廣受歡迎。
近期的一些攝影展,宣告了抽象攝影潮的強大力量。去年秋天,曼哈頓的馮·林特爾畫廊(Von Lintel Gallery)為布魯埃舉行了一個小型回顧展,展示了他探索感光材料的全歷程;而街對面的米高·亞伯畫廊(Miguel Abreu Gallery),則在展出艾琳·昆蘭(Eileen Quinlan)對於抽象攝影的另一種詮釋——用近距離模糊焦距拍攝被鏡子與光割裂的空間。與此同時,其他抽象攝影師的作品還相繼在洛杉磯、多倫多,乃至3月即將開幕的美國惠特尼雙年展(Whitney Biennial)中展出。
抽象攝影為何會復興?隨著攝影的真實性一再被高科技所踐踏,攝影藝術家們或許是從100多年前的早期攝影中重新找到了這門藝術的意義。布魯埃説:“19世紀的攝影最有趣之處,就在於它還未被程式化。30年前,8×10的黑白照片是攝影作品的默認格式,今天這個格式則變成了30×40的彩照。”
正是厭倦了這種程式,今天的人們開始追求最最原始的大尺幅攝影作品。而繁複的後期製作、創作過程中的隨機性,也深深吸引著那些追求革新的攝影師們。這種以極端的方式撕裂傳統的做法,似乎是藝術家之所長。不僅僅是攝影,不僅僅是抽象,甚至可以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西方藝術運動中找到根源。
而在這一次抽象攝影潮中,布魯埃可能是最極端的。他完全拋棄了錄影機,直接在暗房中創作,或者説是“實驗”。2005年,他把實驗對象設定為膠彩版(Gum-bichromate print)。通常在呈現彩色影像時,膠彩版通過慢慢積聚一層又一層的感光乳劑來呈像。而布魯埃卻想出用小型磨砂機磨損乳劑的點子。最後産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作品看起來就像一圈又一圈黴菌散佈在照片表面,並互相交織形成變幻豐富的色調。
與布魯埃相反,昆蘭沒有留戀于暗房中的技巧,而是把心思用於精心佈置鏡頭前的各種物體和光線,再把照片中的細節放大到幾乎難以辨認。她的代表作《煙與鏡》(Smoke and Mirrors)似乎刻意在營造錯覺。鏡子反射平面、煙霧折射光線、強烈的色彩、傾斜的角度,形成了昆蘭獨特的風格。
羅傑·牛頓(Roger Newton)則比昆蘭更進一步。他直接透過裝滿水、油、或果汁的杯子拍攝大自然,形成一種超現實感的扭曲的世界。最近他還為相機裝上了一個鑽石鏡頭,拍攝出一種星雲狀的效果。如此一來,鏡頭不再只是攝影的工具,也成為了攝影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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