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新牛津街十字路口的披頭士樂隊塗鴉。
今年是披頭士樂隊(The Beatles,又譯甲殼蟲樂隊)成立50週年。而英國當地時間8月19日,又是前披頭士樂隊的鼓手林格·斯塔(Ringo Starr)第一次作為甲殼蟲樂隊成員在英國利物浦“洞穴俱樂部”(Cavern Club)演出50週年紀念日。
當天,英國單曲排行榜統計顯示,在奧運會上出現過的歌大量入榜,佔據排行榜前200位中的65個名額,不僅有近期的新歌,也有很多以前不在榜單上的老歌,比如像披頭士這樣的老樂隊的老歌重新入榜。
根據統計,這些入榜的歌手和單曲中,新歌包括曾在開/閉幕式上出現的蘇格蘭獨立歌手艾梅麗·桑德(Emeli Sandé)的專輯《Our Version of Events》,而創作歌手艾德·希蘭(Ed Sheeran)亦有5首歌衝進單曲排行榜。那些逐漸淡出,卻借奧運重回視線的“老人”包括披頭士、綠洲、平克·弗洛伊德、皇后、誰人等樂隊均有單曲入榜。
這項統計數據激起了一場爭論,雖然保羅·麥卡特尼(Paul McCartney,前披頭士樂隊成員)在本屆倫敦奧運會開幕式上與萬人合唱的《嘿,朱迪》(Hey, Jude)仍然激動人心,但在英國,人們對以披頭士樂隊為代表的經典搖滾的態度分成兩派——我們應該進入慶祝“甲殼蟲禮拜”的狂歡,還是學會逐漸放下甲殼蟲帶來的輝煌和感動,進入新的時代?
為此,兩位英國《週日獨立報》的簽約作者簡·梅裏克(Jane Merrick)和保羅·別格諾(Paul Bignall)就“50年了,是否該放下‘披頭士’繼續前進”表達了各自的觀點。前者認為,英國人不應該老把“披頭士”抬出來了,而後者認為,“披頭士”是經典,像莎士比亞一樣永不過時。
反對派:
“利物浦人早已不再狂熱”
簡·梅裏克説,想像一下如果從未出現過甲殼蟲,如果你想嘗試的話結果可以輕易想見:我們將沒有《嘿,朱迪》在下面承接我們的悲傷,只有鮑勃·迪倫(20世紀美國最有影響力的民謠歌手)在上面冷眼旁觀我們的喜樂。當約翰·列儂(前披頭士成員)圖騰式的老歌在倫敦奧運會的閉幕式響起,伴隨他出現在大螢幕上的形象,很明顯沒有一個音樂總監能夠想像一個沒有列儂或者麥卡特尼的世界。距離披頭士第一場“洞穴俱樂部”的演出已經過去50年,“披頭士”的巨大影響力卻仍舊籠罩著英國,這難道不是一種遺憾嗎?
“也許這一切都因為我是一個利物浦人,且我和列儂上的是同一所學校。唸書的時候,當我們溜進Calderstones公園偷偷抽煙的時候,總是會遇見一車一車到處拍照的遊客。也許是這些經歷讓我覺得‘受夠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説,我們利物浦人早已過了對‘披頭士’狂熱的時期。20年前,當我在利物浦主編一本雜誌的時候,我們曾經嘗試用一些音樂來填滿空白。然而從新的夜店潮流音樂到本地樂隊,我們從未提到‘披頭士’。”簡·梅裏克説。
“我並不是説我們應該否認他們在某一段時間對音樂的貢獻。他們畢竟是開山鼻祖,有些歌也得到了昇華變得神聖。但是為什麼我們必須在每一個國家級的慶典,或者一些體育賽事頻頻把他們搬出來?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有多少在上周出現在奧運場館內的運動員(平均年齡26歲)會真正需要一首‘披頭士’的歌?那些在家中觀看比賽的青少年又會作何感想?世界上的其他人會否也像我一樣覺得這些是老掉牙的歌?在開幕式上,保羅·麥卡特尼掙扎著唱完了《嘿,朱迪》。是的,這的確是一次很好的集體卡拉OK經歷,但是即使是保羅爵士一定也已經迫不及待想放棄這一切了吧。”簡·梅裏克認為。
“再來看一下,這些音樂在今天是否擁有穿越時光的魔力呢?聽一聽鮑勃·迪倫的《心願》(Desire)、《血》(Blood),你會覺得它們可能是昨天剛剛錄製的,但是聽披頭士樂隊的《艾比路》(Abbey Road)、《幫助》(Help)時你卻無法擁有同樣的感覺。我很抱歉,但是現在的確是時候把‘黃色潛水艇’(甲殼蟲的一首著名歌曲)徹底埋葬于水下了。”簡·梅裏克説。
認同派:
“他們永遠不會被超越”
而保羅·別格諾卻不這樣認為,“正如年輕的保羅·麥卡特尼和約翰·列儂第一次滿懷驚喜聽到查克·貝裏(Chuck Berry,搖滾鼻祖之一)的時候,我仍記得我第一次聽到‘披頭士’時感覺不亞於他們當時的驚喜。在我很小的時候,當我在一台小小的黑白電視機上看到他們的演出,立即決定跟隨他們的音樂一起扭動我的小屁股。這種多少有點讓我尷尬的無拘無束的快樂畫面曾經是,也將繼續成為全世界在客廳收看‘披頭士’演出的人們的真實寫照。”
保羅·別格諾並不認為在50年之後繼續為他們傾倒有何不對,“畢竟,我們欠他們那麼多。正如樂評人安東尼·迪科蒂斯(Anthony DeCurtis)曾經説過的:甲殼蟲就像英年早逝的藝術家。他們過早地離去讓一代又一代音樂人不得不前赴後繼地填補他們留下來的草圖。然而由於風起雲湧的60年代無可復刻,所以從未有人比他們做得更好。可以説,‘披頭士’比同時代的任何樂隊都更懂得通過融合那段時期的高潮和低谷來為我們接下來半個世紀文化的民主化進程鋪平道路。” 保羅·別格諾介紹説,不僅如此,年復一年,他們的影響力與日俱增。比如,現在的學生能夠在大學裏參加研究他們的課程;地球上大部分國家的人都會唱“She loves you, yeah, yeah, yeah”(選自披頭士樂隊歌曲《她愛著你》);關於他們的傳記越來越多,而媒體對他們的關注從未停歇。所有的這些都證明人們想更多地了解他們,不僅作為一支樂隊,更是一種現代文化現象。“這正如莎士比亞去世400年之後我們仍然對他尊崇有加,並且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停止對他的敬意。” “只有當有一天人們不再陶醉在甲殼蟲的音樂裏,當他們的音樂不再賣座,當人們不再寫關於他們的書,拍關於他們的電影,當學生們再也選不到關於他們的課程,當孩子們的小屁股不再因為初次聽到他們的音樂而情不自禁地扭動,那麼我們也許終於可以不再提起他們。但是我仍然懷疑這一天是否會到來。”保羅·別格諾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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