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祖咒
“我叫左小祖咒,原來叫吳紅巾。我沒讀過幾天書,服過役,混過大街,後來唱了一些歌,搞了點藝術,把自己搞得有點神秘了。請原諒我以莽漢的身子骨闖進公共視野,也請原諒我帶著濃重的外地口音給你講講我這十幾年的一點事兒。 ”——在新書《憂傷的老闆》前言中,左小祖咒這樣描述自己。
這位近來名聲大噪,成為文青們頂禮膜拜的先鋒藝術家,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打破常人慣有的思維和節奏:唱歌故意跑調,偏要與流行反其道而行之;7年前就放言,自己比崔健牛——“中國搖滾音樂從我開始”;獨立唱片開價500元一張,愛買不買,結果,限量2000張居然售罄……
當外界冠之以“搖滾師、當代藝術家、詩人、小説家、電影配樂人”的名號時,左小卻很清晰地給自己定位——一介莽漢!
故意跑調我不乾大家都喜歡的事
“這傢夥怎麼那麼注重形式感?”19年前,在上海博物館門口,樂評人孫孟晉很納悶,一個以賣打口帶為生的“混混”,居然腔調十足地戴了頂禮帽——他,就是左小祖咒。“只是當時,我沒意識到他會是這個時代的藝術家。”孫孟晉説得很坦白。事實上,當年的左小,只是一心想抱著木吉他,到酒吧唱羅大佑的小歌手,日日混跡復旦大學後門的鐵道上,卻苦於“沒人要我”,悶了三年後,他決定去北京。
很快,左小祖咒組建了北京地下音樂圈頗有名的NO樂隊,第一次演出,就把馬克西姆餐廳砸壞了;他又成為前衛藝術家群落“北京東村”的第一批人物和締造者,行為藝術作品《為無名山增高一米》,參加了48屆威尼斯國際雙年展,受到世界矚目。然而,真正讓大眾的目光漸漸聚攏而來,還是源於他的“形式感”:網路上,他那撕心裂肺的演唱之下,時時會有奇異變調的表達方式,以至於一些人把他劃為跑調歌手。
對左小十分推崇的韓寒,就曾在部落格中記錄了一段:“從北京開車一直南下,帶了兩張唱片,一張是《左小祖咒在地安門》,一張是《我不能悲傷的坐在你身旁》。車裏的朋友説,這是什麼路子,他天生唱歌就這樣麼?我説,應該不是這樣,他是故意的。”韓寒以為,左小祖咒是跑調的,但由於他本人就是音樂的創作者,所以只要他説在調上那就是在調上。
針砭時弊,關注草根的命運,左小祖咒的歌詞,擁躉不少,可是很多人都不解:為什麼一定要把那麼好的詞,以那麼不令人喜歡的“跑調”方式來表達?“我是個討厭的人,一定要表現討厭的一面,我不可能乾大家都喜歡的事情。”在這個歌手們都靠修音“過活”的年代,左小祖咒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跑調,還“跑”得讓眾多搖滾青年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用他的話來説,這就是要把不可能的事情變得有意思,這也是他的人生目的,“如果能把討厭的那一面讓人喜歡,能賣錢,以此謀生,這是我一輩子想做的事。”
年初,在北京《萬事如意》的個人演唱會上,左小祖咒又一次出其不意,請到了曾軼可當嘉賓,“她是老百姓選出來的,是經過無數次出醜才出來的,所以她的走紅不會沒有道理。很多人説她跟我比較像,都是唱歌跑調的歌手,但是我是跑調一直到30多歲才被人知道,她跑調17歲就出名了,就憑這一點她就比我厲害。”
大話崔健他的格局不夠寬
新書《憂傷的老闆》中,左小祖咒詳細描述他混在北京的日子,以及幾張唱片發行的背後故事,其中,搖滾圈內諸多大腕、樂評人,個個以點名方式,被他“真人秀”,左小告訴記者,故事都屬實,就差在最後加一句“請勿模倣”,不過,他並不承認這是自傳,“算是自傳體前的一本吧,一本雜書,肯定也不是小説,裏面説的都是真人真事。”
書中,他難得的對當下各路人物實話實説。譬如崔健,在左小祖咒看來,“崔健不是一個壞主兒,主要是他的格局不夠寬,才導致了他今天,使勁較勁也沒有達到效果,中國搖滾教父嘛,面子是第一的。”“他的鑒賞力是有問題的,判斷力是失常的,如果説他是故意的話,那麼他的私心又是什麼呢,也就是想做中國搖滾樂他爹嘛……他不敢講真話,比如,他曾經説過瘦人這個樂隊很勤奮。音樂不好就是不好,説人家很勤奮幹嗎?也不給人家指個正道。”“説真話的人遲早要倒楣的,但我不在乎。”大無畏的左小,將自己人間蒸發21天、茅坑蹲守5天的經歷,統統寫了出來,採訪中,他向記者強調,“講真話”就是要把苦難昇華,左小不無幽默地表示,《憂傷的老闆》上架前,他給出版社編輯的意見是歸為“歷史書”,“可惜,他們考慮再三,還是把它作為‘勵志書’出了。”
記者問他,新書出來後,崔健有什麼反應?“其實,我真不是在罵崔健,是説中國搖滾圈裏的一點事。我和老崔打過招呼:在書裏,我説你啦!崔健也不在乎:説吧!”在左小祖咒看來,一個人活得沒人罵,也是件極不正常的事。聊到前不久,曾經的老闆、摩登天空老總沈黎暉在電視節目中炮轟左小,稱“他的當代藝術作品很垃圾……左小是金玉其外,就像一個糊塗的大金牙。”左小祖咒笑著總結:他罵得很好!
總結自己搖滾人對物質也很嚮往
在常人看來,套上“先鋒藝術家”名號的這位莽漢,行為總有些“瞎搞”。2005年,那張定價150元的唱片《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旁》,驚動了樂壇,跑調歌王用最原始的手工業方式炮製昂貴的唱片,不僅讓他自己活得很好,而且還獲得圈內音樂人的首肯,偶爾摻和一下現代藝術,也很成功。以至於坊間傳聞稱,有人願意出資幾百萬元,砸向左小祖咒。
“我可能忽悠錢啦!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個數額一定比幾百萬要大得多!”左小祖咒的回答,有一句沒一句,常常讓人分不清真偽,“不過,我從不與人合作,才換得現在的自由,很多人幫我都是無償的,不是投資,譬如賈樟柯、寧浩、艾未未等等,所以,你剛才説的只是謠言。”
對錢、美麗姑娘、自由的嚮往,左小祖咒從不掩飾,自言“這是無止境的”,他甚至總結道,對像自己一樣晚年成才的“老人家”,必須逮住任何機會。10月2日至4日,左小祖咒攜手林曉培、蘇陽現身金橋國際商業廣場,參加“金橋音樂力量演出”,對於外界認為這是再一次與商業靠攏的行為,左小祖咒直言,玩搖滾玩音樂玩藝術的這些人,原本就是對物質有著極大嚮往的,“我為什麼參加音樂節演出,因為我要生活,我不能去咬吉他吃飯,我要把吉他變成麵包,我要養孩子,我要讓年輕人看到做搖滾樂是掙錢的,他們會覺得音樂是有希望的,就會有更多喜歡音樂的人參與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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