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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當代”以外的可能性——葉永青專訪

尋找”當代”以外的可能性——葉永青專訪

時間: 2009-03-27 | 片長:00:41:26 | 來源: 藝術中國


    藝術中國:什麼是從一開始到現在您內心裏始終有的一些東西?


    葉永青:你説得其實很重要,每一個藝術家都會不斷地往前走,不停地去否定以前做的東西,不斷地面對一些新的東西。但其實每個人最後在往前走的時候,你最後發現,再回過頭來回顧的時候,其實每個人都是有主題的,你經歷的所有事情在不同階段的時候其實都有似曾相識的經驗,每個人都不會真正地完全告別昨天又變成一個全新的人,其實你每做一件事、每做一種處理的方法,當遇到那個事情的時候,總還是用同樣的、差不多的思維方式、思考方式在面對一些新的問題,這種其實真的跟童年的經歷和童年的記憶會有關係,你很難説清楚你已經形成的固定的思想和固定的模式,但是你總是會覺得你處理問題的時候會喜歡上同一類的問題、對同一類東西感興趣,總是在新的地方打動你的東西總是比較確定的,還是和以前的東西相似的東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想每個人可能是有主題性的,只不過在生命裏不停地變動這些東西。


    藝術中國:您目前除了畫家還是一個雲南方面藝術召集人的身份?

    葉永青:早年曾經扮演過這樣的角色,因為西南是一個比較特殊的環境,最早是我從昆明,然後去了四川,在四川美院上學,我身邊一直是和一些非常優秀的人在一起,其實是拜時代所賜,後來身邊的這些人都是慢慢地在中國美術史上比較有影響力的這樣一些人和這樣一些事情,我們當時開始是在經歷了中國30年這樣一個不同的藝術時期,但是作為最早發源和最早出現的藝術,更早的是一些鄉土藝術和批判現實主義的東西,在這一撥裏是比我們更加成熟、比我們年長、比我們更加有經歷的人,雖然是同學,但他們更成熟得多,我們是從這種模式裏總結出一些心得,最早的那些,像現代藝術,我們可能算是比較早的、最先體驗的,也可以算是一种先行者。更早的,在那樣整個情形還沒有開始形成的時候,我們可能是比較孤獨、比較寂寞的一群,所以更多的在這些方面不斷地去慢慢地形成周圍的氛圍,這是八十年代的東西。

    還有,我的生活跨度相對來説比其他藝術家跑的地方要多一些,因為我的家鄉是昆明,又在重慶當老師,有時候還要去成都,整個西南其實都是我的圖版,這種情況到了九十年代,我更多地又開始把這個領域,包括北京,在歐洲、在北美、在各個地方,我開始有各種各樣的工作計劃、工作室,開始和一些基金會有合作。我是一個相對比其他人腿腳更勤快的藝術家,可能相對來説就變成相當於像傳播者的一個角色,不停地到處去煽風點火的這樣一個人。


    藝術中國:聽説您在上學的時候和張曉剛一起被譽為班裏的“兩怪”,您是不是在那時就開始嶄露出自己不同的藝術個性?

    葉永青:我們在上學期間就開始對現代藝術的東西感興趣,但在當時的整個氛圍裏,整個學院的教育也好、我們周圍同學的知識和系統都還是更加接近於批判現實主義的東西,跟現實主義的東西比較接近,像這種象徵主義、現代主義的包括哲學、文學、藝術,我們比較感興趣,也身體力行地在自己的藝術中也開始做這樣的東西,這樣的情況在四川當時的語境裏是顯得有一點特殊性,有一點怪異,所以我們的綽號叫“雲南兩怪”,也是跟這個有原因,但其實沒什麼怪的,其實還是順其自然,只是不同的一個藝術選擇,還有藝術的參照不一樣,把自己放在一個不同的背景裏面,有的人的文化背景相對於更加接近比如蘇聯的繪畫、現實主義繪畫的背景,還包括西方的一些文學和哲學的背景,但相對來説,我們可能把自己放在一個更加接近西方現代主義的背景之下,這是八十年代的事情。其實我覺得,整個中國藝術一直是針對現實的,這一點是沒有差異的,包括批判現實主義的東西,以及到後來出現的像“新潮”這些藝術家,也是針對現實的。但是,這些針對現實的東西後面一直有一個參照係,這個參照係,或者説這個知識的系統是不一樣的,一直是以西方為參照的,但是這個西方的時段是不一樣的。在八十年代以前,這些參照一直是文本的和間接的,我們是通過讀書、通過看臨摹的東西,這些西方實際上在當時還是一個比較遙遠的、隔膜的東西,但是九十年代以後,我覺得我們這一代人開始獲得另外一種機遇,這種歷史機遇和文化的實踐方式,就是可以直接地到西方去,而且是直接地把自己放到另外一個背景。這個時候,原來的那種針對性同樣的存在,但是這個時候,由於已經把自己置身於另外一個背景,所以針對的很多問題也開始出現變化。因為以前我們做現代藝術的這些東西,實際是用現代藝術的矛槍來反抗周圍現實的環境和傳統價值的力量,你總覺得你做的東西都是反叛的、都是前衛的東西,但是真正到了西方,到了一個真正開放的環境、自由的環境裏面,這樣的一個反彈就沒有了,這個時候問題一下子就回過頭來了,又拋回給你自己,就是你是誰?你的身份是誰?你的差異在哪?另外一個問題開始出現,所以這個時候身份問題開始出現,在西方的這樣一個 背景下,你作為一個不同種族的藝術家、不同的文化經歷的藝術家,這種問題開始回饋回來。這個時候,雖然你還是針對現實,但是你的參照係不同,所以這時候我們又開始回頭來看自己的傳統,我們這一代人是反過來的,一開始先去看、學習別的文化,印證別的文化,但是另外一個經歷是在西方的環境中再回頭看自己的傳統。但是我覺得,差不多本世紀以後又開始有另外一種體會,不管你是去看西方的東西還是回頭來看自己的傳統,其實都是過程,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實際上還是回歸到現實的生活裏,所以2000年以後,我更多的精力是做跟生活的系統、生活的方式有關係的東西,這就是我差不多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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