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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藝術品市場風頭正勁 呈“兩級分化”狀態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11-27 11:03:07 | 文章來源: 中國文化報

中國二線城市的藝術品市場低調、不張揚,並且表現出各自獨特的地域文化特點,其潛在的市場力量不容小覷,甚至可以説,這些城市牽係著未來中國藝術品市場的整體繁榮和持續良性發展。為此,本版將陸續選擇幾個有代表性的二線城市,分析各地的市場特色、市場空間、産業結構佈局。

把脈中國藝術品市場,成都是絕對不能被忽略的一個城市。作為西南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成都一度被譽為繼北京、上海之後的中國“收藏第三城”。今年《芭莎藝術》推出的一份2011—2012年度中國畫廊排行榜中,成都有5家畫廊入選百強,是除京滬和港臺地區外,入選畫廊數量最多的城市。成都藝術品市場具有哪些特點?偏隅西南的成都藝術品市場的發展動力是什麼?其市場發展狀況和産業結構怎樣?對於這些問題的分析,顯然有助於我們全面準確認識和把握藝術品市場未來的發展脈動和趨勢。

成都藝術品市場風頭正勁

一級市場——當代藝術異軍突起

仔細看,入選《芭莎藝術》中國畫廊百強名單的5家成都畫廊主打的都是當代藝術,這一點兒都不奇怪。成都本土的當代藝術力量可用“強悍”來形容,活躍於此的四川畫派藝術家張曉剛、周春芽、程叢林、何多苓等是中國藝術家中身價最高的群體;成都藍頂、濃園、北村和高地等八大藝術區享譽國內,匯聚了眾多一線藝術家和新生代力量。大量優秀的藝術資源催生了成都本土藝術品市場多種業態的形成。藍色空間畫廊、K畫廊、千高原藝術空間、雅風當代藝術畫廊、非馬畫廊……近年來,成都當代藝術市場勢不可擋地快速發展著,很多成都人突然就會發現身邊多出了很多美術館、畫廊或藝術中心。“之前我曾評價成都是中國當代藝術第三城,但現在看來,這樣的評價可能過於保守了。”面對活力十足的成都當代藝術市場,評論家呂澎直言。

“成都市美術館、文軒美術館、成都當代美術館等重量級美術館,每天都對市民開放;A4當代藝術中心、K畫廊、廊橋藝術空間、了了閣、天藝村等本土知名畫廊展覽雲集。這些美術館和畫廊,每週策劃開幕的展覽此起彼伏,媒體記者不趕場才怪呢。”一位成都的媒體人士這樣形容成都藝術品一級市場的發展現狀。“成都的畫廊憑藉自己獨到的藝術眼光,不斷挖掘、發現有潛質的畫家,或與之簽約專為畫廊作畫,或運用各種包裝手法,如開展覽會、組織研討會、在報刊發表評論等,讓有潛力的藝術家被更多人了解、接受,以代理制形式,像推影視明星一樣推出書畫明星。”

作為當代藝術重鎮,在何多苓、周春芽等藝術家“傳幫帶”影響下,在屠宏濤、郭偉等中堅力量的支援下,成都“80後”藝術新人迅速崛起,老中青三代人才儲備完備為成都當代藝術品市場的活躍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有了好的藝術作品,藝術市場才能走向繁榮,隨之衍生出多種業態,反過來又能助推當代藝術作品更好地走向市場。”評論家張穎川認為,成都當代藝術異軍突起,並不是藝術家或市場單方面的原因,而是藝術家和市場共同作用的結果。

城內開花城外香

儘管在當代藝術的帶動下,成都本土的藝術品一級市場表現出相當的活躍度,每年都有大量來自海內外的經紀人、畫廊等藝術品經營機構慕名來到成都“淘寶”。但城內開花城外香,大部分成都民眾對此並不買賬。去年,成都一家數據諮詢公司隨機電話訪問了成都市中心城區617個家庭的書畫消費情況,並對成都市中心城區10個不同規模畫廊銷售管理人員進行了深度訪問,得出的《成都市區書畫消費市場情況調查報告》顯示,成都市民對畫廊並不了解,僅有4.2%的家庭去過畫廊,而很多人都將畫廊定義為“賣昂貴畫的地方”。

該項調查發現,10.7%的家庭表示未來一年有購買書畫的打算,這一數據遠遠高於前一年0.6%的實際購買率,這表明市民家庭在書畫方面的消費顯著增長,成都的藝術市場需要大力培育。其中,中等收入家庭書畫購買預期較強,特別是家庭年收入在5萬元至15萬元的家庭中,有34.6%的家庭預期購買書畫。在有購買需求的市民家庭中,預計支出5000元以上的佔到35.6%。與此同時,調查也訪談了K空間、痕跡畫廊、簡牘齋等10家成都本土畫廊,從銷量來看,經營和收藏高端畫和名家畫作為主的畫廊,比較滿意經營現狀;以書法銷售為主的畫廊則銷售慘澹;以自産自銷形式經營中國書畫的畫廊,對經行銷售情況並不滿意。

針對這一調查結果,不少成都的畫廊負責人坦言,成都藝術市場仍存在不足,成都人願意了解藝術的心態不是很強烈。一些畫廊負責人認為,要在成都營造濃厚藝術氛圍,政府要扶持藝術,為畫廊發展提供條件,給藝術家創造條件,讓藝術家深入基層。此外,還應成立畫廊協會,由資深的畫廊領頭;畫廊還應有一些交易活動,有了交易就應該把資訊反饋給社會。

“成都的當代藝術資源極為豐富,但事實上,成都還只是個藝術資源大市,並不是藝術産業大市。成都畫廊業的迅猛發展要一分為二來看:對於畫廊而言,畫能又快又貴地賣出去,當然是件高興事兒。但如果這些畫幾乎全部流向外地甚至海外,那恐怕又將重蹈‘昨天低價賣出去,明天高價買回來’的覆轍。”面對外熱內冷的局面,成都一位市場分析人士冷靜地指出。

拍賣市場——市場潛力待深掘

儘管川籍藝術家的作品屢屢在國內外拍場上創出高價,四川藏家在各大藝拍會的活躍表現也吸引著國內眾多知名拍賣公司前來成都徵集、巡展,但成都本土的拍賣行業卻顯得相當暗淡。如果單從拍賣結果來看,成都中國“收藏第三城”的名號似乎有些名不副實。據統計,去年,成都共舉辦藝術品拍賣會30多場,藝術品拍賣成交額為2.5億元左右;而去年僅北京的藝術品拍賣成交額就超過了500億元。再從今年春拍的結果來看,國內總成交額為428億元,成都地區僅為8557萬元,僅佔全國總成交額的0.2%。這也説明瞭成都藝術品拍賣市場還有著巨大的發展空間。

對於目前整體狀況不容樂觀的成都藝術品拍賣市場,有許多業內人士仍堅信“春天可望”。“成都藝術品拍賣市場擁有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也有許多重量級藏家。但這些藏家大多活躍在外地,據相關數據統計,川籍藏家每年在大型拍賣企業的流動交收額度保守估計在10億元以上,成都的拍賣市場只有進一步健全起來才能網羅住這些資源。成都拍賣公司需要增強自身品牌建設,應該學習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大拍賣公司,利用好各類資源,推動自身的發展。”成都一位資深藏家如是分析。

拍賣行重書畫輕當代

值得注意的是,不同於北京藝術品市場出現的一二級倒挂現象,成都一二級市場的“分工”極為明確。“整體而言,成都藝術品市場的鮮明特點是:一方面,成都的知名畫廊幾乎都是經營當代藝術的畫廊;另一方面,除了成都八益時不時還會上拍幾張油畫外,成都本土拍賣公司幾乎都只上拍中國書畫。”一位成都市場分析人士坦言,就中國藝術大環境而言,中國書畫佔據著藝術品拍賣市場的半壁江山,而就成都來説,中國書畫則佔據了九成以上的市場。既有何多苓、程叢林等一度引領中國美術潮流的老藝術家,也有王承雲、羅發揮等活躍在當代藝術領域的中青年藝術家,成都也算得上油畫大家雲集。為何油畫拍賣會在這裡遇冷?

成都藝術評論家陳默曾指出,成都的拍賣市場過於混亂,歷史上形成的蜀地不僅是地理位置的封閉,在思想觀念上也過於封閉,長期以來的投機、作假陋習擾亂了成都的拍賣市場秩序,更導致大量的優秀油畫資源、藏家資源外流。一些成都藝術家認為,成都的拍賣市場缺乏長遠的眼光,發展過於滯後,導致藝術家和藏家之間的關係脫節。而成都本地多家拍賣公司的相關負責人則表示,這與成都的市場因素和受眾人群有關。中國當代藝術起步晚,成都的當代藝術品市場發展還不太完善。中國書畫是源自中國傳統的藝術種類,受眾人群很廣,老中青都能夠接受,一些老收藏家對書畫尤其偏愛,而當代藝術的接受群體相對窄一些,相比之下少人問津。此外,成都的當代藝術品市場並沒有完全被打開,再加上地處西南,受交通、經濟等的限制,當代藝術在成都的拍賣市場遠不如書畫樂觀。

對話川籍藝術經濟學家:“兩極分化”的成都藝術品市場

作為一個川籍藝術品市場研究者,現任北京大學文化産業研究院副研究員的馬健對成都藝術品市場的成長有著切身的感受,更為可貴的是他還擁有經濟學的視角,並出版有《收藏投資學》、《收藏品拍賣學》和《藝術品市場的經濟學》等著作。為了更深入了解成都地域文化特色、地方收藏性格及藝術品市場成長歷程和現狀,日前,記者對其進行了專訪。

記者:不同文化地區的藝術品市場會表現出不同的特點,成都藝術品市場是否有其獨特的地域文化特徵?

馬健:成都的藝術品市場的確深受地理因素和本土文化的影響。從地理上看,四川盆地是名副其實的“四塞之國”,交通不便,古代尤甚。所以,大詩人李白才會發出“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千古一嘆。這種地理環境導致了四川人固有的“盆地意識”。從文化上看,以成都平原為中心的古蜀地區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發源地之一。自漢景帝末年的蜀郡守文翁在成都興建中國第一所地方官辦學校“文翁石室”以來,成都的文脈和“尚文”之風幾乎從未中斷:從漢賦四大家中的司馬相如和楊雄,到位列明代三大才子之首的楊慎,再到新文化運動主將吳虞和當代文壇巨匠巴金。班固在《漢書》裏的評價“至今巴蜀好文雅,文翁之化也”,可以説是非常準確的概括。

記者:那麼,成都人的收藏文化是如何養成的?

馬健:自秦昭王時代的蜀郡守李冰父子主持修建都江堰後,成都平原就“水旱從人,不知饑饉,時無荒年”,被譽為“天府之國”。這種地理環境和經濟狀況使成都人多次躲避了歷史上的戰禍,長期過著相對安逸的生活。受這一大背景影響,成都人的骨子裏有一種集體無意識的“好耍”精神。舉個例子,我那些生活在成都的高中同學建了一個QQ群,群的名字叫“這周咋個耍”,討論的主題就是美食和遊玩。成都人的“好耍”,由此可見一斑。而成都人的收藏,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圖“好耍”。因此,成都收藏者的興趣比較廣,除了人氣最旺的書畫和瓷雜,玩玉器、木器、佛像和古籍的人也不少。

記者:成都曾被稱為中國“收藏第三城”,成都的藝術品市場是怎樣成長起來的?

馬健:如果從改革開放算起,成都最早的古玩藝術品市場當屬上世紀80年代初在猛追灣游泳池周圍自發形成的“市集”。從自發形成,而非政府主導這一點上,也可以看出成都人將收藏作為一種休閒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收藏觀。隨著“收藏熱”的升溫,上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成都又陸續形成了二仙庵古玩市場、草堂寺古玩市場、送仙橋古玩藝術城和三國古玩城等多個藝術品交易中心。尤為值得一提的是,成立於1994年的四川翰雅拍賣行不僅成功敲響了藝術品拍賣的“西部第一槌”,而且同中國嘉德和北京翰海一起被國家文物局確定為最早進行綜合文物拍賣試點的3家拍賣公司之一。而成立於1998年的成都上河美術館則是中國第一批由民營企業創辦的私立美術館,也是中國第一家聚焦于具有前衛性的中國當代藝術的美術館。雖然由於種種原因,翰雅拍賣行和上河美術館都沒落了,但二者卻是成都在中國藝術品市場發展史上留下的濃重兩筆。

記者:川籍當代藝術家的市場影響力舉足輕重,但成都本地藏家似乎更鍾情中國書畫?

馬健:是的,成都本土的收藏者對書畫的興趣頗濃,對油畫感興趣的人相對較少。如果將目光聚焦于中國書畫和當代藝術的話,成都藝術品市場的“兩極分化”特點十分突出:

一方面,在中國當代藝術界,“四川畫派”的影響力之大是眾所週知的,以至於有人開玩笑説,四川話是中國當代藝術的工作語言,不懂四川話的人很難研究當代藝術。這種説法雖然有些誇張,但也並不為過。記得有一次,我在杭州參加蔣再鳴兄策展的“反光:新藝術縱深邀請展”,晚上吃飯,每桌都傳來熟悉的川音,簡直讓人有一種身處成都的錯覺。但遺憾的是,“四川畫派”的很多重要作品都不在成渝兩地,而是在外地甚至海外。例如,台灣山藝術基金會對上世紀80年代“四川畫派”的收藏就是壟斷性的,“傷痕美術”和“鄉土繪畫”中的所有代表作幾乎都被囊括其中。由於成都經濟水準的客觀約束和成都本土藏家的長期忽視,儘管成都早已成為了中國當代藝術的創作中心,但一直都不是市場中心。

另一方面,就在中國當代藝術的“四川畫派”享譽海內外的同時,能夠從成都走向全國的書畫家卻寥寥無幾。即使是有“中國梵谷”之稱的陳子莊,也是在身後20多年才被世人所知的,他的很多重要作品都在外地藏家手中。四川畫壇的“蜀中四老”——吳一峰、岑學恭、趙蘊玉和黃純堯在全國的知名度和影響力也相當有限。但四川這個地方,確實是藏龍臥虎之地。雖然一些畫家名不見經傳,卻是隱逸多年的高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上世紀80年代末才被世人所知的陳子莊和這幾年剛剛被世人所識的指畫“大隱”劉伯駿。孫中山對四川人的評價是“惟蜀有才,奇瑰磊落”,毛澤東則感慨“川人不出夔門,難成大器”。四川畫家如果走不出四川,很難成大器。你看20世紀中國十大畫家,來自四川的畫家就佔了兩席,但無論張大千還是石魯,都是走出四川後才功成名就的。

記者:但四川畫家的作品一直頗受成都收藏者的認可。

馬健:是,成都不少收藏者,即使外出“淘寶”,重點關注的也是四川畫家的作品。比如,西泠拍賣在2010年舉辦過一場陳子莊書畫專場拍賣會,81件拍品全部成交,總成交額近2000萬元。有意思的是,其中不少拍品就是成都的藏家送拍的,結果又被來自成都的買家拿下。這些在我看來價格已被抬高的畫拿回成都之後轉手,買家居然還能賺到錢!可見成都收藏者對四川畫家的偏愛。

記者:您如何看待目前成都藝術品市場的總體發展水準?

馬健:從市場的角度來看,購買力總體相對有限的成都收藏者主要甚至只收四川畫家的作品,而四川畫家在全國範圍內的市場接受度還很不盡如人意,這就直接導致了成都書畫市場的繁榮程度遠遠落後於北京和上海等一線城市,甚至落後於同樣地處西部的西安。舉個例子,在成都八益2010年首屆拍賣會上,一張米景揚舊藏、范曾題跋的徐悲鴻作品《立馬圖》,估價為80萬元至120萬元,這張流傳有序的畫最終卻流拍了。時隔不久,在北京長風2010年秋季拍賣會上,這張畫卻以220萬元至250萬元的估價再次上拍,並且最終以235萬元成交。近年來,雖説成都書畫市場的發展速度大大加快了,但這實際上只是成都經濟快速發展在書畫市場上的反映,當然也是投資性資金,乃至産業資本和金融資本介入的結果。總的來看,成都的藝術品市場同北京、上海、廣州和杭州等地的差距依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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