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吉利海峽兩岸,歐洲兩大藝術博覽會——英國倫敦弗裏茲藝博會(Frieze)和法國國際當代藝術博覽會(FIAC)于金秋10月“背靠背”舉行。藝術界人士紛紛搭機前往歐洲,先在倫敦攝政公園的草地上搭起帳篷,緊接著在巴黎入駐大皇宮。而在市場有些慵懶的情況下,兩大藝博會的主辦方紛紛使出各自方式來應對。
10月11日至14日,弗裏茲藝博會在倫敦舉行,來自35個國家的264家畫廊參與其中。近千個博物館、畫廊同時舉辦活動,為配合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弗裏茲藝博會的同時舉行。攝政公園被分為兩個部分,其北部寧靜優雅,灰墻上挂滿了2000年以前的作品,這是“弗裏茲大師”。而在公園的南部,依然是前衛大膽藝術品的陣地,弗裏茲藝博會在其第10屆舉辦之時,正式轉變為只賣當代藝術作品的盛會。
新鮮出爐的“弗裏茲大師”引起了轟動,《衛報》報道説,“一些商人覺得它可能已經蓋過了弗裏茲藝博會的風頭”,而更有藝術家認為它“讓弗裏茲藝博會顯得邋遢不堪”。
弗裏茲藝博會10年前開辦時的盛大成功讓藝術界記憶猶新,因此首屆“弗裏茲大師”也吸引到90家畫廊進駐。Siddall透露説,“弗裏茲大師”的舉辦本就是畫廊推動的,其中不少畫廊將同時參加兩個弗裏茲,當然是選擇不同的藝術家。
“弗裏茲藝博會一向以發現新藝術家而聞名,”藝博會總監維多利亞·薩德爾(Victoria
Siddall)表示,“我們希望維持這樣的形象,同時推出‘弗裏茲大師’,我相信大部分人會發現他們此前從未注意到的東西。”過去10年當代藝術市場的迅猛發展讓弗裏茲藝博會獲益良多,而今隨著藝術市場的波動,收藏家傾向於抓住錢袋謹慎出手,而歷經時間考驗、價格波動較小的“大師”作品似乎又成了符合邏輯的選擇。
而今,博物館、畫廊開始紛紛打破時空界限,將不同年代的作品並置陳列。文藝復興時代的藝術家丁托列托在2010年威尼斯雙年展得到展示,而富有爭議的傑夫·昆斯同樣在法蘭克福通常只展示古代大師雕塑的展廳裏獲得陳列,頗具意味的是,這位以極富後現代意味的玻璃鋼雕塑聞名的藝術家,其一大愛好也是收藏古代大師作品。2000年,泰特美術館也曾打破時空的線索,舉辦過其館藏作品展。因此,“弗裏茲大師”的誕生絕非偶然,也不是什麼新發明,而經過這些年藝術界的鋪墊,收藏家的時代口味似乎也變得多樣化起來。
在這股氣氛的推動下,《金融時報》記者蘇珊·摩爾觀察到收藏家跨界購買的情形。很多當代藝術的收藏家穿過帳篷進入“弗裏茲大師”的展臺,他們不僅在“現代大師”作品前流連忘返,也對古董、中世紀雕塑、部落藝術充滿了興趣。“我認識的很多當代藝術收藏家對於古典作品的市場一無所知,他們很驚訝,居然現在也能買到拉斐爾的素描、羅馬的雕塑。”蘇珊·摩爾相信這一舉措有助於發掘一個嶄新的收藏市場,她舉世界上最大的商業對衝基金創始人Christian
Levett為例,8年前他從一份拍賣目錄上第一次得知古董藝術市場的存在,而今他已經在法國南部建起了自己的博物館。
緊接著倫敦弗裏茲藝博會,第39屆法國國際當代藝博會(FIAC)于10月18日至21日在巴黎大皇宮舉行。來自25個國家的182個畫廊參與其中,其中34%是本土畫廊,其次還有美國(30家)、德國(24家)和比利時(14家)是主要參與者,丹麥、波蘭、羅馬尼亞和阿聯酋畫廊也首度踏上法國大皇宮的地板。
巴黎的藝博會在規模上比倫敦的略小,但自從2005年將大皇宮轉換為7.2萬平方米的展廳之後,其奢華程度或許是舉世無雙的。同英國人專注于拓展市場不同,FIAC的總監詹妮弗·弗萊(Jennifer
Flay)認為,“儘管藝博會的首要目的是市場,但我們也希望能容納以往被傳統藝術市場拋下的藝術門類。”
上周在盧浮宮的大禮堂,藝術家馬特·穆麗康(Matt
Mullican)在催眠狀態下向人們講述自己40年來的行為藝術歷程。而在巴黎自然歷史博物館的礦物展廳,藝術家翁·卡瓦拉(On
Kawara)將兩位表演者置於一個展台中,標簽上寫著“西元前998031年-西元1001995年”,這件作品的名字叫《100萬年》。這兩件作品都是由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成名的行為藝術家帶來的,與奢華、商業等詞彙迥然不同,這些行為作品均無法售賣,也不需門票,但需要在網上預約參觀。《100萬年》誕生於1969年,藝術家在廣島原子彈爆炸、越戰、伍德斯托克藝術節、首次登月等歷史事件的影響下,創造出當前歷史前後100萬年的線索。過去關於他這件作品最長時間的一次閱讀是在2002年第11屆卡塞爾文獻展上,持續了100天。藝博會同時邀請到來自西班牙的朵拉·加西亞(Dora
García)和來自埃及的哈桑·康(Hassan Khan)進行行為藝術的表演。
穆麗康表示,一般來講,他“恨藝博會”,但是自己很高興能受邀來到盧浮宮表演,“有些人可能會覺得反感,因為藝博會把藝術降低了,僅僅作為一個商業對象。這類事件參與其中,可以稍微提高藝博會的層次,讓它變得更‘可口’。”
“在經濟波動的情況下,人們常常會對價值進行重新審視。比如,什麼是有價值的?”弗萊表示,“這種思潮或許可以推動一波獨立於商業交易背景的藝術創作。”為了深入闡釋這一點,藝博會舉辦了一系列講座,探討藝術創作和商業的關係。
兩位年輕藝術家對此有各自的看法。哈桑·康認為“藝術和價值關係複雜,市場總是希望量化其價值,儘管它並不總能量化”。加西亞則認為在藝術領域一切都可以被買賣,只是,“如果一位藝術家為了賣掉作品而創造,那他/她會看起來像個傻瓜。”
作為FIAC的總監,弗萊對於市場成交似乎看得很淡,她相信6.5萬參觀者中有不少只是來看看的,“獲得一件藝術品有很多方式,用金錢買下作品只是其中一種。對於大部分人來説,他們還有兩種更可行的方式:情感上和智力上的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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