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帝王,愛舞文弄墨、能書善畫者不在少數。他們當中,有的是在“帝王培訓班”上受到了嚴格教育,有些則純粹是附庸風雅。
時至今日,帝王御筆被無形中賦予了“尊貴”、“榮耀”等光環,在拍賣場上大顯神通。歷代帝王中,書畫作品最為走俏的,一是宋徽宗趙佶,另一是清代乾隆皇帝愛新覺羅·弘歷。
在作品拍賣價格的每平尺均價上,他們甚至超過八大山人、石濤這樣的藝術巨匠。
但是,他們的作品,是名副其實的天價珍品,還是只徒有帝王之名?
拍場“禦林軍”
帝王書畫作品被拍客們戲稱為拍場“禦林軍”,他們往往能為一場拍賣的“戰績”保駕護航。
2004年春拍,中貿聖佳國際拍賣有限公司曾推出清宮御筆專場,集聚了清代10位皇帝和兩位執政過的皇后的書畫作品,共43件,成交率100%,成交總額2224.75萬元。這次拍賣創造了康熙、乾隆等人書法作品的最高價位。
近年來,更是幾乎每年春秋兩季,拍賣公司都會推出帝王專場或者宮廷專場。尤其是近兩年,其中的精品價格更是連年翻番。
以宋徽宗的《明皇訓子圖》為例,2004年11月1日在香港佳士得以222.53萬元成交,2008年5月28日在長風拍賣以900.68萬元成交,2010年6月21日,同樣在長風拍賣,成交價達到2352萬元,比6年前上漲10倍。
宋徽宗的另一幅作品《寫生珍禽圖》,2009年5月29日在北京保利拍出6171.2萬元,創造了其個人作品最高價。
藝術品門戶專業網站雅昌藝術網的“乾隆國畫個人指數”也顯示,乾隆的作品拍價在2009年至2010年間有一個非常大的飛躍。
剛剛結束的2011年春拍,根據雅昌藝術市場監測中心發佈的2011春季《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調查報告》顯示,10家拍賣公司共推出近10個宮廷專場,成交拍品340件(套),成交額達14.82億元。其中,100萬元以上拍品為189件(套),佔拍品數一半以上;而1000萬元以上的拍品也達40件(套),佔拍品數11.76%。
清朝皇帝最多産
歷代皇帝中的“藝術家”各有所長,比如,魏武帝曹操的隸書,“筆墨雄渾,雄逸絕論”;又如,梁元帝蕭繹善畫肖像,曾作《宣尼像》(宣尼即孔子),為之作讚並親自題寫,時人稱之為“三絕”;再如,唐太宗李世民善行草,取法王羲之,頗得其道。
清代帝王更是幾乎個個有拿得出手的藝術作品。查閱雅昌藝術網“古代國畫藝術家價格指數排名”可發現,清代帝王中,雍正、乾隆、嘉慶、道光、咸豐、同治、光緒……皆榜上有名。
誠然,清代帝王上榜多,有年代較近、存世作品較多的原因,但他們勤勉、多産,也是史上有名。清代皇帝在入關之後,注重儒家文化的研習和運用。順治帝御筆行書《履中蹈和》,可見“中庸”思想。康熙皇帝也有行書《篤志經學》傳世,他曾經説,如果自己不做皇帝就要做一個漢學家。
清代皇帝中在書畫方面名氣最大的,當屬乾隆皇帝。光是其書畫作品的數量就無人可比。《清高宗乾隆禦制詩文全集》收錄了乾隆的詩作43000余首,其留下的墨寶自然就多得不稀奇。在繪畫方面,乾隆19歲開始學畫,作品存世數量也很多,僅北京故宮博物院就藏有2000余件。
去年12月,乾隆帝1750年所作《嵩陽漢柏圖》在北京保利拍出8736萬元,創造了其個人作品拍價的巔峰。
1750年,即乾隆十五年,他當年40歲,仿傚堯禹舜巡狩“五嶽”之典,安排了一次規模宏大的巡狩中嶽活動。《嵩陽漢柏圖》正是他當年來到嵩山的嵩陽書院,觀看漢武帝禦封“柏樹將軍”所作。
據考證,當年,乾隆不止一次繪製《嵩陽漢柏圖》,見於《石渠寶笈》著錄和有實物的就有4幅。
“對於清代帝後書畫而言,一個題目或構圖重復創作多本的情況不足為奇,尤其是在乾隆筆下更是屢見不鮮。如每年至少一到兩件的《歲朝圖》、大同小異的《四友圖》等等。這些作品大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但凡他看重的東西,無論是他御用的對象,還是銘心刻骨的美景,他總是不厭其煩地描繪它們。”故宮博物院書畫鑒定專家楊丹霞在評價《嵩陽漢柏圖》時表示。
宋徽宗PK清乾隆
歷代帝王中,在書畫方面能與乾隆有一拼的,唯有宋徽宗趙佶。如果説乾隆作品重在“量”,那麼宋徽宗作品的“質”則是有口皆碑。
宋徽宗在位25年,昏庸無能、治國無方,他除了不善治國安邦,有很多特長,比如蹴鞠、品茶、音樂、園藝等等。其中,他的書畫才能最為後世讚賞,稱之為“書畫皇帝”。
他尤其精於工筆花鳥畫,宋人鄧椿《畫繼》稱他“藝極於神”。2009年5月29日拍出6171.2萬元的《寫生珍禽圖》,就是其工筆花鳥畫的典範,筆調樸質簡逸,無論禽鳥還是花草均形神兼備。
宋徽宗的書法也赫赫有名,其自創的“瘦金體”鐵畫銀鉤、俊秀飄逸,對後世影響深遠。
宋徽宗不僅自己書畫造詣很高,還設立了世界上最早的皇家書畫院,建立了招生制度,培養了許多優秀書畫家。此外,在他的主持下,還將皇室所藏曆代書畫彙編成《宣和書譜》與《宣和畫譜》,對傳承傳統書畫藝術起到了很好的推動作用。
相比趙佶的專業水準,乾隆的書畫作品常常被藝評家認為有些“業餘”。即便是拍出8736萬元的《嵩陽漢柏圖》,也被評價為,“多了幾許士子的文氣,少了一些帝王的霸道”,“技法水準在二流職業畫家之後”。
再則,乾隆本人的書畫鑒賞水準也一般。最出名莫過於將沈周倣作《富春山居圖》認作真品,愛不釋手。
據説,在清代,蘇州聚集著一批民間書畫高手,倣作幾可亂真,史稱“蘇州片”。有人拿“蘇州片”進呈乾隆,而乾隆屢屢當真,把它們收入他親自參與編纂的《石渠寶笈》。
著名書畫收藏家、大連萬達玥寶齋負責人郭慶祥就認為,“乾隆皇帝一手領導下的‘文化大業’,往往給人以海市蜃樓般的輝煌錯覺。但實際上,通觀乾隆皇帝的收藏活動,只會做表面文章,虛榮炫耀,買櫝還珠。”
儘管有這樣那樣的非議,仍擋不住乾隆成為書畫史上的“雙料帝王”。根據雅昌藝術網數據,乾隆作品每平尺最高價1109萬元,比宋徽宗的575萬元/平方尺高出幾乎一倍。按2000年以來總成交金額排名,乾隆總成交額3.16億元,也遠高於“第二名”宋徽宗的1.12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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