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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茉:成長與收穫的十二年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3-09-27 14:46:35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王小茉

【簡介】王小茉, 2001年至2013年,在清華大學美術學院藝術史論係進行本、碩、博學習。期間,于2009年9月至2011年9月赴法國巴黎高等師範學院訪問學習,並在巴黎第一大學獲得藝術史專業碩士學位。2013年1月博士畢業,獲藝術學理論專業博士學位。

  

問:您當初怎樣了解並報考藝術史論這個專業的?

答:因為我就讀的高中,就是清華附中,與清華的關聯當然不用多説。我原來對美術有著愛好,中央工藝美院併入清華大學之後,我也隨之更多地了解了美院。但與學過很多年美術的專業考生相較,自己的功底離造型或設計之類的要求確實還遠。通過招生簡章,我知道美院還有史論這樣一個專業,研究的就是美術,還與文史知識緊密聯繫著。這應該適合一個女孩,我的意願便已大致確定了。家裏人多是從事理工類的,我原也是理科生,進入史論係,也該是一個重要的轉型了。

我當時也經歷了考前班,提高了素描等繪畫方面的能力。那時,我還去旁聽了原為設計專業考生開設的“藝術基礎常識”講座。當時授課的是尚剛、張夫也、李永存、王曉岩等老師。雖然需要從清華趕到東三環的工藝美院去上課,路途遙遠,但三四個小時的課,的確讓人著迷,路遠已經不是阻礙了。  

問:從本科到碩士再到博士,您在美院呆了十幾年時間,當然接觸到很多老師,他們留給您一些什麼樣的記憶呢?

答:我們入學後的班主任是陳岸瑛老師,陳老師那時剛進入史論係,我們01級史論就是他帶的第一批學生。陳老師住在清華,見面的機會自然就多,再者,他還沒有教學任務,空余時間也充沛,與我們容易接觸。由於年齡相倣,他跟我們學生之間極少有隔膜,大家可以像朋友一樣交談。我要特別提一下,陳老師創立了讀書會的傳統,同學們根據老師給出的書單去讀,寫成讀書報告,在會上發言,由老師點評。那個時候水準有限,在讀“現代性”之類書的時候,確感艱深,但我還是堅持讀下去,討論的時候有同學互相補充,有老師指點講解,讀書會實際已經起到了最初學術訓練的作用。

張敢老師也是在我們入學後不久來到美院的,講授的第一門課是“寫作”。張敢老師教我們如何編寫著錄,簡單説就是整合畫作等藝術作品的名稱、作者、年代、材質、收藏地等。張老師還曾留給我們為幾位長壽的藝術家整理年表的任務,像齊白石、黃賓虹、林風眠等。班裏同學分成四個小組,大家分工合作,表現積極,也可以説是其樂融融。那時,系裏還會有外請的老師,清華大學人文學院的皮慶生老師承擔了我們入學後的第一門課——古代漢語。老師安排的一次作業是讓大家翻查《辭海》、《辭源》、《説文解字》、《康熙字典》、《現代漢語詞典》和《新華字典》,找出自己名字的含義,撰成一篇《姓名考》。有些字典是用繁體字的,豎排,傳統注音,讀來相當困難。再有一次,老師把我們帶到《四庫全書》閱覽室,抽出一些篇目,讓大家練習句讀。想想這些,以前還感到十分為難,但有這樣的鋪墊,對以後學習習慣的培養還是很有好處的。北京大學考古係的齊東方先生講過考古知識的課,我對此感受最深的是考試方式,要求寫詞條,非常接近名詞解釋,鍛鍊如何用簡短的文字將事物闡釋清楚,也是專業的基本功,如今系裏開設的説明文寫作與此很相似。  

問:除了學業,老師們在為人處世方面對你有怎樣的影響呢?

答:我想説一説尚剛老師。我與尚老師的第一次接觸,可不平靜。我們是在大二上尚老師課的,由於家離工藝美院很遠,要坐公交,得倒地鐵,然後走到國貿那裏,在第一堂課,我就遲到了。尚老師十幾年前可能有些火氣,劈頭蓋臉把我訓了一通。自那以後,我再不敢週一早上返校,生怕遇上堵車,誤了上課時間,在週日晚上,就早早從家裏趕回學校了。尚老師不僅在教書,也在育人。守時、謙遜,都是為人處事、待人接物的重要品質。

還有李硯祖老師。沒上李老師課之前,班裏同學對他甚至都有些畏懼,實際到了課堂上,只是嚴肅一些罷了。有次同學過生日,請李硯祖老師吃蛋糕,他竟然是特別靦腆的樣子,推脫著不肯接,之後,老師托係秘捎給同學一百塊錢,説就當蛋糕是他買的。老師這種平實慈愛的性格,至今想來,我還很是感動。

其實,有過接觸的每一位老師,都以他們深厚的學術涵養和無私的愛護之情感染著我們。再如我碩士和博士期間的導師張夫也老師,給我提供了一個寬鬆的學術環境,鼓勵我在法國學習長達兩年;楊陽老師帶領,陳岸瑛老師陪同,外出考察民間手工藝;李靜傑老師領隊,張敢老師隨行,各地參觀佛教美術遺存。咱們史論係老師們的言傳身教,對我學習與工作的影響至關重要。  

問:説完老師,請您談談當年的同學。

答:大學第一次集體的班級活動,應是在上祝重壽老師的課期間,一起到北京郊外的法海寺參觀明代壁畫。當時我們班裏的李天垠是極具傳奇色彩的,他負責了拍照留念。另一次,班主任陳岸瑛老師帶領大家去郊區黃花城,大家買了羊肉準備燒烤,力氣大的趙子龍拎著袋子,半袋羊肉,半袋血水,一路跌跌撞撞,真是坎坷。烤的羊肉常是半生不熟,然後大家又烤蘋果、烤地瓜,可以説是各種奇思妙想,一派歡聲笑語。

元旦晚會的節目更加有趣。大一時,正值911事件發生不久,班裏排演的節目就以此為題材,還是李天垠,他跟張雪扮成了雙子大廈。大二時,以弗洛伊德的釋夢為主題,我們一群人表現在夢裏的情境。  

問:此前我了解到您當時擔任班長,這期間您有哪些特殊經歷呢?

答:那時,我任班長,馬敏做團支書,李天垠為宣傳委員,張雪是生活委員。班裏同學都是極熱心的,佈置工作,一呼百應。像張雪,在活動外出時,帳單做得極細緻,寫的算的密密麻麻;採購東西時,大家一起來,熱情高漲。2003年非典橫行,北京都快空城了,班裏近一半同學都已經離校,爸媽對我説,還有外地同學在學校,那你也要回校去。當時走在長安街上,往來的公交車幾乎是空的,路上報紙被風裹著亂飛,心底裏都是悽慘的感覺。那段日子人心惶惶,不過,我還是在學校裏同沒回家的同學一起扛過去了。  

問:我在清華新聞網上看到過2008年寫成的關於您所在史論班的報道文章,班級可以説是碩果纍纍,而且榮獲校優秀班集體稱號。

答:那確實是由於集體的團結有力,當時我們也沒有想到,因為全校只有7個名額。我代表大家上臺領獎,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就將沉甸甸的獎牌高高地舉起,朝向我班同學的看臺,雖然班裏僅有15人,但大家的歡呼聲震徹了整個體育館。  

問:您是怎麼選擇在《裝飾》雜誌工作的?

答:受我的家庭影響,我考慮過從教,一是因為老師們的諄諄教誨銘記於心,也是為了史論以後的傳承。正如我前面説到的,史論專業的學習是一個重在積累,方可厚積薄發的過程,我自己感覺離教師的標準還有一定距離。關於在《裝飾》雜誌社的工作,離不開與張夫也老師的關係。我在大三便已到雜誌社幫忙做工作,張夫也老師時任《裝飾》主編,我就跟他和周志師兄打了招呼,負責校稿、編譯工作。之後,也深受張夫也老師的影響,我喜歡上外國工藝美術史,2005年投在了張老師門下,繼續在《裝飾》兼職,參與更多的編輯工作。

我心裏有著自己認同的優秀藝術史論老師的標準,比如,老師對專業需有怎樣的執著,多少分的熱情,應有哪些興趣點,當如何收集資料,該怎樣愛護學生。我讀博期間曾在法國巴黎高等師範學院學習,我對那裏老師對於學生的關照記憶深刻,老師們將學生作為很有發展前途的小學者看待,努力將所學無私地傳授下去,無論是理工科還是文史類,老師都會為學生一字一句地修善論文。這是真正的優秀老師的境界。我並未丟下過對於教師職業的憧憬,現在在《裝飾》雜誌社的工作,可以讓我接觸各個藝術門類的知識,對藝術能有更為系統和宏觀的把握,這在一定意義上,是比單純鑽研一個藝術史專題要更有收穫的。而且,我所寫的文章幾乎都在《裝飾》雜誌上面發表。  

問:最後,我想您能跟我們分享一些經驗,像平日學習、班級工作等方面。

答:我想首先是興趣點的問題。當初班裏的同學選擇報考史論係,一是出於仰慕清華,再有更關鍵的,則是的的確確對史論的熱愛。我讀研究生時,選擇外國工藝美術史方向,就是在本科期間逐漸確立起來的興趣點。當然,興趣點有時是會被迫做出調整的,我讀博期間的課題——法國文藝復興階段,就是一個實例。我原本想做義大利或是北歐的部分,但當時在巴黎高等師範學院的老師講,研究這些要學習義大利語或荷蘭語甚至是已不常用的弗拉芒語,困難很多,於是我轉向了法國文藝復興主題。這雖然與初衷不同,但堅持做下去,是可以培養出濃厚興趣的,安安分分就顯得很重要。

像我們常説的,史論的學習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事情,要堅持學習,日積月累。在初級階段,很多同學都有困惑,為什麼有過學習,看畫還是懂不了多少,在本科期間往往對自己期望太高。要明白,持之以恒,方能集腋成裘。在班級工作方面,簡單來説,就是要真正為同學好,比如真誠待人、用心做事、以身作則、兢兢業業等等等等。

   (採訪:周少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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