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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農:古道長馳向天呼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3-09-27 09:39:36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問:大學四年一定給您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吧,您能説説當初在史論係的學習生活嗎?

答: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史論係學習,我最大的興趣是讀古今中外的圖書。有時一個學期幾乎會填滿了一本借書證。而且還購買了許多的書,畢業返回西安時,大約有10個紙箱,這其中購書的錢大部分都是勤工儉學獲得的收入。

前一段給《裝飾》雜誌寫稿,找到了大學畢業時候發表在校報上的舊文,是小結學生時期的心得:

我生於古都西安,從小就對中國傳統文化很有興趣。四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進工藝美術史係讀書,注重對中國唐代社會的研究,希望從中尋找中華民族的底氣和根基。現在,我已告別學校踏上人生的新征途,感慨萬千。

作為一個現代社會的青年,接受良好的系統的正規的文明教育,對於人生目標、生活觀念、心理素質及精神狀態都有極大益處。

長期的學生會工作對於自覺完善自我人格來説也是非常重要的。我學習幫助別人,觀察生活和駕馭生活,這無論是對於創作或學習都是必要的。

史論係作為一個新設的係,許多東西還有待探索,但是這裡有更大的優勢便是讀書。通過讀各種各樣的書。培養自己能看、能想、能説、能寫的能力,朝著人類智慧的更高層次接近。

社會發展到今天,應該是需要學者型+社會型的人才,而不能像過去那樣總坐在斗室中閉門造車。因此,培養自己的開拓精神和工作能力,以備走向社會報效祖國有用武之力。

一個人不可能不受生活範圍的局限,讀書亦如此.一個圖書館的書並不是對每個人都能滿足的。關鍵在於你是否有意識去從中選擇那部分沒有人讀的或是別人讀了但又忽略了的書,從中獲得知識。認真研究一個人成功的足跡,就會發現每個人都會有成功的微妙點,因此,要善於在迷茫中引導自己的思路,奔向光明的出口,人生經歷畢竟有限,而要正確認識這個複雜的世界,只能不斷地變換角度。(《長歌行——我們畢業了》)

  

這裡,我講一次上大學時的經歷和感受。

記得有一年同學們結伴赴敦煌參觀,一天黃昏無事,我與幾個同學攀到莫高窟頂上的鳴沙山去玩。敦煌的時差與西安一樣,晚2、3個小時,那天到了鳴沙山前時,有登高一覽的願望,結果豪言一齣,而無人相隨,但是無法改變,只好隻身攀登。於是,翻過一個沙梁,前面又是一個沙梁,夕陽已經被沙梁牢牢地壓住了,鞋子因進沙子早已脫去,汗水卻隨氣喘不停淌流,隻身進入沙海,而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但是絕不能後退,只能極力攀登,這時是手腳並用,爬、溜、跳、蹬,翻梁越嶺,終於達到了一個可以望見太陽的高峰。太陽如一團火,笑瞇瞇的張著笑臉,眼前仍是一道道綿綿不斷的沙梁。極目遠眺,感慨不已。

風勁沙有音,雲高山無峰。鳴沙山是風起沙鳴,每到黃昏,氣溫變化,風雲流動,我聽到了沙鳴的聲音,急忙地往來時山下跑去,但是,沒有路了,只有大致的方向。於是又是一番跑、跳、滑、溜,到了山下,天已經黑了,摸索著走到小路邊,遠遠地看見有人影,原來是同學在等候我,他們説,我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

後來我想,一個人在山下觀望等待,固然安全,但是,缺少了領略山頂無限風光的機會,攀登高峰,意味著艱難和風險,卻有著別人無法體味的豐富人生。有了這次經歷,也就有了“夸父逐日”的體驗,有了對自然和人的多重認識,也就有了今日的機會和心情。

  

問:您畢業之後在就業方面有沒有遇到坎坷呢?

答:大學畢業時,我希望回到西安從事唐代工藝美術史的研究,加上趙家的舊事未了,婉拒了學校已經決定留校的盛意,改變了幾乎已經形成的軌跡,執拗地回到了西安。但是,回到西安,我的“工藝美術歷史”學業選擇卻遭到了一種限制。

記得1987年7月17日,我回到了西安的第二天就去高教局報到,但是學生處主管人員卻讓我等待,並説可以自己聯繫單位,於是我立即去了陜西人民美術出版社、陜西省美術家協會、碑林博物館、陜西省藝術研究所、陜西日報社等十幾個單位,除了陜西人民美術出版社的美術史家令狐彪先生(1989年去世)希望我去出版社工作外,其他單位皆不歡迎。後來陜西人民美術出版社的其他領導也不歡迎,令狐先生無奈中推薦我去大雁塔旁新籌建的唐代藝術博物館,我興衝衝地幹了一月,起草過博物館的《陳列大綱》,卻發覺館內矛盾重重,只好退了出來。當時陜西歷史博物館正在籌建,我又去聯繫,一拖再拖,無奈中找到了副省長孫達人先生,孫達人先生過問之下,仍然得不到解決。我又去陜西師範大學藝術系聯繫,也被拒之門外。我當時幾近困頓,真是欲哭無淚。

我少時苦難,青年求學,滿懷信心地返回故地意欲振興文化,卻連立足之地都沒有,這麼大的西安竟與我無緣?那些日子,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的學生處長馬騰文老師寫信鼓勵我安慰我,説如果不行,儘快返回北京,重新分配。我執意離京,義無返顧。當時執拗地認為,人生在青年時期出現的逆境和敗局必須極力挽回,否則就會形成惰性的習慣,左右著後來的人生。

我枯坐于環城河邊,思考著前途,突然想起西安美術學院,我一位大學同學的姑姑楊學芹老師在那裏,我想應該去問一問情況,當時並不樂觀。楊老師熱情地幫助我,建議我放棄教工藝史課(當時也沒有這門課),改教《藝術概論》,因為她就是這個課的退休教師,目前還返聘頂著上課,我來就可以替她。通過了一次試講,過了幾天,楊老師告訴我可以報到了。這是楊老師對我最大的恩惠,也是楊老師2001年5月去世時,我在追悼會上給她磕頭的初衷。

1988年4月18日,離我第一次去高教局整整9個月,我在西安美術學院註冊,結束了待業流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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