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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特寫:冷軍——時間積累的極端之美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10-25 17:21:51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冷軍是中國油畫界的異數——並非八大美院的名門出身,也不居住在北京這個文化中心,而且也很少舉辦個人展覽——直到今年10月,他才第一次在北京美麗道國際藝術機構舉辦在京的首次個人展覽。

像如今活躍的大多數藝術家,冷軍在高考中未能考入知名美院,最後是在武漢師範學院漢口分院接受的大學美術教育,除了跟隨老師學習,他更多時間是通過自學饑渴地吸收一切藝術營養,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中國涌現出一大批優秀的寫實油畫作品,如羅中立的《父親》、陳丹青的《西藏組畫》等,冷軍也將目光投向這一領域。開始嘗試寫實、抽象等不同的畫風,之後發現自己還是對寫實藝術更有感覺,從此一路走下來。從最初的《大柿子》等靜物寫生,到1999年憑藉《五角星》榮獲第九屆全國美展金獎,成為當代最受矚目的油畫家之一,也為寫實繪畫在當代中國的發展開闢了新的路徑。因為對物象刻畫入微,以致當時有藝術界人士懷疑他是借助精密儀器從事創作,冷軍不得不一次次解釋這完全出自個人的眼睛和用筆,這種“肉眼的真實”是任何儀器都無法達到的。

把油畫的表現力推向極致

冷軍把陳舊的螺絲、破舊的水管、冷寂的水泥等現代工業報廢的零件、廢料等這些帶入中國當代繪畫中,隱含著他對於當代文明的反思。在創作這些觀念性繪畫作品時,冷軍往往先製作出實物,再將它們用超寫實的技法畫出來,他認為這種轉讓最終以繪畫的形式呈現,是因為自己還是相信繪畫可以最好的呈現自己的觀念。

雖然他的《世紀風景》系列作品隱含著反思二十世紀文明的哲學思考,1998年到2002年,冷軍還曾嘗試將處理過的銹鐵皮腐蝕在宣紙上以及借用影印機進行創作,不過但是冷軍並不想把繪畫作為直接傳達思想觀念的工具,他説自己不是思想家、公共知識分子,而是手藝人、畫家,最後還是要回到繪畫本身,“我做這些作品一定要有恰如其分的內涵,一定要藝術化,不能表面,不能看上去很像當代藝術,實際卻視覺上不夠豐富,沒有達到理想的高度。”因此他各位重視作品的視覺性,希望能像委拉釋貴支、吳昌碩、黃賓虹等一樣,認認真真的繪畫,沉澱下一些真正“能夠讓人停下來欣賞的畫”。

雖然以“超寫實”知名,但冷軍卻説自己其實是個感性的人,所謂超寫實主義其實是反繪畫的,是靠機械的方法用鏡頭、放大鏡來作畫,而他一直是用眼睛、畫筆來畫畫的。比如這次在北京美麗道國際藝術機構展出的《肖像之相——小唐》、《肖像之相——小姜》等作品,都是通過長時間面的模特寫生、觀照,描繪青春少女的神情身姿,他以極細緻的線條勾勒出來的秀髮黢黑而濃密,畫中人嘴唇上自然的紅色與臉部膚色都纖維畢現,衣服的一點點褶皺都異常清晰,而整體有具有特別的神采,真正達到了“細膩而不膩,逼真而非真”的大師水準。

這次在北京展覽的作品尺幅多不大,在冷軍看來,現如今藝術家們的畫越畫越大、佔據的空間越來越多、製作的週期越來越短、消耗材料的速度越來越快,而觀眾能觀看的時間和內容卻越來越少。人類在高速創造資訊、生産知識的時候,逐漸淡化了自我的體驗。在這個意義上,冷軍説自己寧願回到傳統,“藝術創作並不是發明競賽,藝術和人類心靈中那些永恒的本質息息相關,不能為了創造而創造,如果摒棄的都是傳統的人類文化遺産中有價值的經典的東西,一味追求新奇、特異,這樣的創造是沒有生命的!”

談到此次的展覽,此前基本只參加美術館級別展覽的冷軍老師,之所以將自己多年以來首次北京個展放在美麗道國際藝術機構舉辦,也正是基於價值觀的相互認同——美麗道國際藝術機構成立伊始,董事長沈桂林就決定以當代主流畫壇經典的藝術家和經典藝術作品為合作對象,這种經典是市場、學術、專家、觀眾同時認可的標準。基於這樣相同的價值認同,而且看到美麗道藝術中心的展陳空間、設施上也已經達到甚至超過一些國內美術館的水準,冷軍欣然決定將自己在北京的第一次重要亮相託付給美麗道,用作品自己在北京的朋友以及公眾進行一次精神交流。

在寫生中訓練繪畫的感覺

在超寫實作品之外,近年來他還創作了一批描繪畫家們在畫室創作的場景寫生作品,冷軍説從九十年代開始他一直在從事超寫實繪畫的創作,一畫就是幾個月。超寫實繪畫中的技法基本都是在一種重復“製作”的過程中進行,慢慢地“製作”久了,就會把繪畫本身的“畫意”在無意間丟掉,這樣很容易讓人的繪畫感覺變的遲鈍起來。因此他平時會有意變換一些手法或畫種來進行調劑,寫生也算其中一種。

有一次他和畫友去外面畫風景,當時我沒有找到好的角度,突然回頭,看他們幾個坐在一起畫畫的樣子蠻入畫的:他們在畫風景,而他們與風景之間又是一個很有趣的場景,那如果把他們作畫的場景畫出來也挺有意思的,當時完全是抱著一種玩兒的心態畫的。開始他只是把場景寫生只是作為一種調節劑,不料這個過程中真出了一批好作品,常年這樣保持下來,一畫就是很多年,積累了大概50多件作品。其中不少都是描繪他和郭潤文、劉昕、朱曉果等畫家朋友一起在武漢畫室創作的場景。

對他而言,超寫實繪畫的繪製過程非常的漫長,而漫長的繪製反而會對“繪畫”這個東西越來越遲鈍,為了保持良好的繪畫狀態必須“畫”起來、“快”起來,因此我一直將我的寫生稱為“磨刀”,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功”,這樣高難度的寫生可以調動他的作畫激情,保持感覺,為超寫實繪畫提供精神動力。而且每年春節期間能和幾位朋友在一起畫一些這樣的作品也讓他覺得非常愉快,每年的這個時候大量的朋友進進出出特別熱鬧,成了漢口一景。“這樣的聚會和古代的文人們在一起“琴棋書畫、吟詩賦對”很像,可以看著是一種高技術含量的娛樂了,呵!畫出了作品,保持了繪畫的感覺,又交流了感情,每次都是不捨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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