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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吳昌碩文人精神的當下思考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4-12-29 11:05:31 | 文章來源: 美術報

其實對於吳昌碩的話題和討論,已經是老生常談了。近世以來對其各個領域的研究繁多,所涉亦甚廣泛,諸如生平交遊、書畫金石、詩文學養及其掌故之類,可謂是系統而又深入,成果斐然可觀。2014年歲歷甲午,是吳昌碩先生誕辰 170 週年,紀念活動及藝術展層現疊出,自然又成為當下一個重要的文化焦點。觀覽之餘,感嘆追慕,相互印證而聊抒己見。

文人認知之高度

當我們直面于吳昌碩在百年前所創作的書畫篆刻時,為之震撼和嘆服的乃是其強大的精神內核,使後世學人望塵莫及。尤其比之當代,天壤之別。

在吳昌碩的筆韻墨痕間,透露出中國傳統文人士大夫的整體共識和作為個體心性的顯現,二者融合無間,這並非“藝術”概念所能涵蓋,而是傳達了文人階層的一種認知高度,承載著 “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 平天下” 的精神寄託,早在唐人張彥遠的《歷代名畫記》中就對從藝者提出了類似的“志於道,據于德,依於仁,遊于藝”要求。書畫只不過是文人“志於道”的一種表現感知的媒介而已,而非百工之列,徒顯技藝為能事。數千年來,中華文明雖幾曆滄桑,但士人於此從未改易。民國期間,書畫金石大師輩出,無一例外地皆是出於文人範疇,如沈曾植、康南海、蒲華、黃賓虹、馬一浮、弘一等,文采華光,堪稱一代大家。正如缶翁弟子陳師曾所言:“文人之性質,含有文人之趣味,不在畫中考究藝術上之工夫,必須于畫外看出許多文人之感想……而文人又其個性優美,感想高尚者也,其平日之所修養品格,迥出於庸眾之上,故其于藝術也,所發表抒寫者,自能引人入勝,悠然起澹遠幽微之思,而脫離一切塵垢之念。”

反觀當下之畫壇,從藝者發心不正,迷于名利,少有以學問修身者,更談不上士人之追求及思想。同時,隨著社會價值體系的不斷改變,尤以從“五四”運動以後諸多文化運動以來,打倒傳統、全盤西化的思想一度成為主流,迫使原本佔據傳統中國繪畫主導地位的文人畫和文人群體逐漸退出了書畫藝術領域,導致當代畫壇品評體系雜沓,毫無標準,魚龍混雜,缺乏基本的審美觀,對於一些藝術的基本常識,表現得無知和愚昧,且托言“創新”、“個性”之論,顯得可笑之極!蜂擁迭出的門類、形態,但不過是自然的規律,只為現象,而藝術尚不求廣度,唯以高度及深度而論成就;“創新”對於物質、表像可以成立,而就人的思維本源而論,如“天地有大美而不言”,何來創新?又如何創新?萬物生來既存不同個性,只因後生不明,學步仿傚,不得自明發見而已,姑且一問:“個性”又從何處學來?再則我們以“創新”、“個性”層面看吳昌碩,在當時嶺南高氏兄弟借鑒東瀛屏風畫、徐悲鴻主張西方寫實性現實主義以及劉海粟吸納印象派改造中國畫不科學的語境下,實在是屬於保守派。其實,中國畫原本就非科學(西方體系內)範疇,應歸屬於哲學藝術的認知界限。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黃賓虹、李瑞清、余紹宋等一批堅持傳統態度的文人書畫家身上。那麼,今日時過境遷,民國已漸行漸遠,以現在之論,應已為腐朽陳舊之過去,落後於當代之繁榮,但這可能嗎?

參悟途徑及方法

吳昌碩的畫既然歸屬文人畫,闡發文人之性質,表現文人之趣味,都源於其性靈與感想。窺其研習之先後,是以自學為主,師從為輔。且習畫較晚,未經系統之脈絡,亦不曾入專門之機構,由今日看來,絕非科班身份,更非教授、博導。然中國借西方美術教育體系沿用至今已逾百年,其中又有幾人能與之抗衡?

文人繪畫歷來崇尚寫意。吳昌碩依於文人之學養,明心見性,無論借鑒、揮寫皆從意氣生發,直抒己意。自謂之:“畫不過意思而已,”以樸拙荒率、天真浪漫、渾然雄強立其格,不假修飾描摹,彰顯獨立之精神。近人之畫,則決然相反。講究師承門戶、學歷院校,何等會員?獎項?描畫是否工整華麗?技法是否高妙嚴密?形體是否準確?此實乃常人之見耳!不過畫家畫之繩墨。文人之見地當然高於常人,吳昌碩亦然,先生無論詩、書、畫、印皆用一以貫之之法,作書寫畫極重筆墨,篆籀碑碣以強骨,詩文性情養氣韻,剛柔相濟,生動之極。史學家陳寅恪曾在《吳昌碩先生評傳》中提到:“概為文人筆墨,寫其胸中之意趣,發泄其飽滿之精神,可以觀感,而不可以摹習也。”那麼“不可以摹習”,又應由何等法門參習文人畫呢?趙孟頫早就作了很好的回答“用筆千古不易”,也就道出了書法的重要性,是根本性之要素,也是中國畫的基礎,歷代丹青高手亦無不相證此中道理。而現在有“素描是一切造型的基礎”一説,泥于物象,人人相同,毫無神韻可言,最不得自由,性靈、趣味、情感更是無從談起。對於形而言,在中國傳統理念中,不過只是“神”的外在假托,不可執迷不悟,筆墨才是表現內在神采的關鍵。缶翁之畫對於形的論述以“畫氣不畫形”最為精闢,旨于傳統文人畫之觀念。

臨摹和寫生是繪畫研究當中不可回避的方面。當世臨摹者多受制于畫跡,亦步亦趨;寫生者又為自然之俘虜,雜亂無章,不知所措,精氣衰耗,毫無益處。實則,臨摹、寫生原本無二,皆是畫者主體之參照物,心領神會後,借而寄情,與詩文同理。因而,同樣之外物,感悟表達每人無一相類。吳昌碩之畫,無論臨倣還是感懷景物,都不可分,貫之一意。如此方知文人之畫要領與畫家畫之方法迥異。文人筆墨全基於之學養及思想,因心性有別,對藝術之理解淺深不同,領悟與學習之方法亦存差異,不能概而論之。但就文人對於書畫丹青等治學中,趨向於恒定不易的價值觀則保持一致。

通觀吳昌碩詩文、金石、書畫諸方面的成就,當代中國畫的高度實在無法與之比擬,不得不令人嘆服!究其因由,紛然雜陳,上述所論局于一隅,不足以涉其之全豹,只以自勉,感慨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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