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圖(作者Kagan McLeod)
在所有的雙年展、三年展、四年周乃至全球性的大型群展中,創立於1955年、每五年舉辦一次的卡塞爾文獻展被認為是一場最嚴謹的、聲明式的展會。當然它也能被看作是其他某種東西。從其策展人的勃勃雄心,到數量眾多的大型室內外藝術項目,再到它佔據的許多場館,每一件與卡塞爾文獻展相關的東西都是巨大的。這令即將於本週六拉開帷幕的第13屆卡塞爾文獻展成為了宣告藝術界中一種令人困擾的發展趨勢的一個機會;而這裡的趨勢則是:大。雙年展已經呈現出了不規則地擴展及無處不在的狀態;大大小小的藝博會也是同樣的情況;而畫廊的規模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大。那麼,這樣的“大”究竟對誰有好處呢?或者説它究竟有沒有優點?
Anish Kappor,安賽樂米塔樂軌道,高115米,東倫敦奧林匹克公園,2012
畫廊的數量及規模在上世紀70年代末期開始增長,當時在閣樓裏進行創作的藝術家們迫切地希望能夠在與藝術品創作空間相似的地方展示作品。畫廊從那時候起就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老套——除了那些生存在曼哈頓東村舒適的店面中的某些“局外者”之外。
現在的畫廊則可以用巨大來形容;而很顯然規模大起來了的畫廊卻並沒能讓藝術變得更好。如果説這種“大”産生了什麼影響的話,那也是它讓某些畫廊更難維持自己的幻想,卻還不得不支付帳單。曾有謠傳稱畫廊要求藝術家擴大其作品的規模和數量。我也曾聽説過攝影師要求擴大照片的印刷尺寸以增加“震撼度”及作品銷量。一切事物都緊張地開始朝最大規模發展,只為了能夠滿足某些人的慾望。
蘭德爾島2012紐約Frieze藝術節
“大”也並非全都是壞事。寬敞明亮的空間有時也會讓人感到身心愉悅。我對經銷商們願意給他們的藝術家提供如此巨大的空間感到高興。最重要的是,我很欣賞越來越多的畫廊會展示更多的藝術品以給更多的藝術家亮相的機會。當然,“大”也導致了作品識別度的減少,它使得只有最華麗的作品才能具有吸引力。我在近段時間問一位經驗豐富的經銷商如果他現在能從頭開始的話會做什麼不一樣的選擇。他稱自己將不會選擇一個這麼大的展廳空間,簡單地填充它實際上是限制了所有東西。
曼哈頓鬧市區的全新惠特尼美術館
在今年的惠特尼雙年展舉辦期間,我前去參觀了九次,並且找到了享受其對私密與奇妙的入侵的方式。但大型群展還會增加藝術的尺寸問題;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之中的許多都遵循著一個依賴於概念藝術、關係美學以及與第三世界國家相關的影像裝置、攝影作品及畫作的通用公式。大尺寸的作品再加上龐大的預算,策展人頂著來自各方面——例如官員、贊助人、董事會成員或是同行——不斷增長的壓力去讓展覽變得利可圖和人氣旺盛。因此,現在的策展人會將較多的到場人數看作是展覽的成功,錯誤地將觀眾的數量等同於展覽的品質。在最近兩屆貧瘠的威尼斯雙年展後,我收到了無數封炫耀“參觀人數創歷史記錄”的郵件。
我完全贊同藝術對更廣泛的觀眾的追求。但現在達到這一目的的方式——用大尺寸作品填充大展廳以形成大規模的展覽——幾乎是使得相關的聲明無法表達出來,或者説是無法被聽到、被談論,或者是無法接受真正的檢驗。它稀釋了事物的豐富度。隨著為藝術家和策展人提供的空間不斷地增大,這種現象也許——僅僅是也許——還為過多稱自己是藝術家和策展人、但又配不上這種稱呼的人留下了空間。
作者:Jerry Saltz
2007年泰特現代美術館展出的作品“Shibbole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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