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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窮藝術是波普的最後一根尾巴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1-19 10:37:06 | 文章來源: 金羊網-新快報

把“貧窮”與“藝術”搭在一起,這似乎是一種創造,也似乎是一種新鮮。

2011年11月,號稱“貧窮藝術”大師的雅尼斯·庫奈裏斯在北京今日美術館開幕個展《演譯中國》。這是他旅居中國兩年間的最新作品,呈現了他在這裡的觀察與思索。

走進主展廳,迎面撲過來的似乎是一堵厚厚的墻,不錯,這正是庫奈裏斯的作品。

這幅佔據整個外廳的作品,以鋼板、瓷器碎片、鐵絲為結構,頂層上面則鋪滿了石頭一樣的煤炭塊,庫奈裏斯説,“它是一堵墻”。走著走著,你還會聞到一股咖啡香,順著味道你會發現另一幅作品:4排鐵天平懸垂在一塊鐵板前,天平裏都堆滿了義大利濃縮咖啡粉。

而走上第三層展廳,你轉而會聞到一股強烈的酒味,在巨大的K形鐵架上擺滿了盛滿高粱酒的幾千隻小酒杯。這裡的中國元素更加濃厚,除了白酒,還有軍大衣、紅燈籠、紗裙等材料,而那條半截的鐵軌懸挂著一把刀的作品,面對中國這樣的國情,寓意似乎不言自明。

1969年,庫奈裏斯在義大利第一次用咖啡粉來做作品;而1988年在法國,他用上了1.4萬杯烈酒。現在,鐵板、天平、麻袋、煤炭、咖啡粉、烈性酒,黑色、鐵銹色,懸垂、捆紮……

眼前這些極具個性的物質“語言”,是跟隨庫奈裏斯一起來到中國的。

庫奈裏斯曾“藝不驚人死不休”

2010年3月,73歲的庫奈裏斯應邀來到中國,在北京租了一家不銹鋼廠的廠房一角和一套簡陋的辦公室作為工作室,每天7點開始工作,晚上9點結束。冬天裏廠房沒有暖氣,有時候冷得夠嗆,他就跑到汽車裏發動引擎,暖和一會兒再回去,繼續“把物質轉換成藝術”。

對於他的這種對物質語言的變換和遷移能力,《演譯中國》策展人黃篤稱之為庫奈裏斯的一種“習性”,無論身處何方,他的這種“習性”都表現出靈活的適應力和組織方式。

在波普年代,庫奈裏斯曾經“藝不驚人死不休”。1967年他在畫框裏放入一隻活鸚鵡,兩年後他拉來12匹馬在羅馬L"Attico畫廊展出,兩次“活”用動物都徹底顛覆了藝術的邊界。

然而這看似驚濤駭浪,實則波瀾不驚,雖然它以“自然物質”、“有機生物”代替了用日常消費品,但本質上這不就是斯特拉所謂“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麼?不就是沃霍爾的“我的畫面就是它的全部含義,沒有另一種含義在表面之下”麼?

恍惚之間,不禁讓人生疑,這究竟是義大利的“貧窮藝術”,還是波普的尾巴?

哪有什麼貧窮藝術,只不過是義大利人玩了一把變臉遊戲而已,甚至比法國的“新現實主義”還晚了一個節拍。

藝術一旦符號化會隨之失去活力

當波普成為中心之時,無論歐洲人還是中國人,心頭都壓抑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文化自卑,不但中國藝術家要朝聖,衰落的古典歐洲也在朝聖,美國一齣新觀念,全世界都要趕工做活。

但是在這些作品背後,真的就發展出了美國社會文化那樣的價值系統了麼?正如李小山所言,“方力鈞的大光頭、張曉剛的家族照片、王廣義的大批判等等,素材和主題的獨特性都在人們熟知的觀念支配之下,幾乎很難掀開表層的裝飾挖掘出隱藏在下面的東西”。

半個多世紀以來,當代藝術看似繁華實卻單一,背後都不脫波普陰魂,波普先從美國騰空,而後則越過大西洋,掠過巴黎,穿過法蘭克福,來到米蘭,拖起一條長長的尾巴。

而任何藝術一旦符號化了,都會隨之失去早日的活力,波普也一樣。正像沃霍爾自己所説:“我的作品完全沒有未來,這我很清楚。只需幾年時間,我的一切將全無意義。”

有人把庫奈裏斯視作觀念藝術裏“最後一位藝術大師”,然而作為波普變種,觀念藝術儘管有著波普的倔強姿態,有著藝術史的版圖價值,但恐怕也是明日黃花,來日無多。而75歲的庫奈裏斯可能也知道,藝術的第二春估計是看不到了,所以唯有高豎觀念的祭旗,成為那個遠去的波普時代最後一個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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