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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史詩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11-17 13:47:43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三、他的創作

楊佴旻是創作上的多面手,人物、風景、靜物都有所涉獵,而且都畫得精緻而深入,趣味無窮。就我的觀畫經驗來看,喜歡那種表情豐富的東西,單一則説明才能偏窄。袁枚論詩,以才、力、識、膽為四種品質,才華排第一位。每個對創作有所了解的人,都會理解,藝術家不是勞動模範,單靠勤奮的勞作無法達到應有的高度。我有理由相信,楊佴旻具備做一個優秀畫家的才華,並且沒有浪費這種才華。他的作品證明了,在任何一個環境裏,我們都能在第一時間裏發現其位置,而無須看作者的名字。我一直抱有這種看法,判斷一個畫家的特徵,是看他具不具備獨特的個人圖式——古今中外藝術史上凡有成就者,概莫如此。既然楊佴旻的才華給了我們信心,那麼,即使對他加以苛責和追問,似乎也不足以使他在我們的印象中減分。

在以前的文章裏,我多次提及一個觀點——即博爾赫斯説的那句咒語:一個作家或藝術家只做他能做的事,而不能做他想做的事。這是帶有一定程度的宿命的色彩。我遇到過許多弄藝術的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自我陶醉,自娛自樂,失去了任何客觀依據。楊佴旻內斂及謙和的性格使他的調門很低,但如我所説,他是堅韌的,是理想主義的。綜觀他這麼多年的創作,都在既定的軌道上步步向前,沒有出現大起大落的狀況。這一點,與西方的巴爾蒂斯、莫蘭迪,中國的林風眠、關良等人很相象。

我想提及楊佴旻的早期作品:《以塞尚作品為藍本的靜物》、《以莫奈作品為藍本的風景》,這是探究他的作品的線索。楊佴旻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墨守成規,像許多在宣紙上重復古人那一套的人那樣,做既不費力又討好受眾的事。楊佴旻試圖將現代繪畫的表現方式嫁接在中國畫材料上,為自己開了個好頭。我的意思是,假若楊佴旻加入到當時的“實驗水墨”的陣營中,隨大流跟風潮,搗鼓那些非驢非馬的實驗品,結果必定白白把自己搭進去,而不會有所斬獲。楊佴旻為何要把塞尚和莫奈做藍本?看似偶然的東西,其實是必然的。也就是説,楊佴旻把內心的創作衝動與期待突破的方向結合起來,迅速而有效地排解了他的苦悶:宣紙上的革命是可能的,但是,生宣紙的承受力必須與它的性能相一致,它承受不了真正的寫實,它的局限是先天的,這種局限卻正是它的優勢。

在我與楊佴旻討論時,多次設問,想從他口中套出他的秘訣。例如,宣紙和色彩的關係?因為我始終抱有疑惑,宣紙與畫布性能不同,水性顏料和油質顏料之間的區別也顯而易見,如何做出同等品質的效果呢?楊佴旻以棉裏藏針的方式堅持自己的立論:中國畫革新必須以色彩為先導,單色(墨色)的表現造就了以往的輝煌,但與當下的生活相距太遠。遠到什麼程度?遠到所有關於傳承的話題都已陳舊不堪。前人如此迷戀的水墨(單色)在我們這個時代一無所取了嗎?結論不重要,楊佴旻的作品是他的證據。我們至少得承認,無論是繪畫還是音樂,都不是理論可以説明白的,必須觀看,必須聆聽,“看”和“聽”比起空頭理論要重要得多——離開作品本身,一切言説(理論)都是白費的。

所以,在楊佴旻作品中溜達、徜徉和遊走,你會發覺,他的貢獻值得重視和珍惜,不僅如此,你還能發現,他的作品中具有使人著迷的技法表達,這種表達已經爐火純青。利用宣紙的特質,水性顏料的功能,描繪現代生活、情境,同時創造出與油畫對等的視覺效果,甚至在某些方面補充和添加了油畫所不能的東西——那些在自由烘染的墨痕裏閃現的色彩之光,那些極為細膩而又厚重的筆觸之間,那些靈活而又穩定的形態之中,無一不加深觀賞者對宣紙和水性顏料的好感。這是一種完整的感受,也是楊佴旻的夢想,人們常常把夢與現實做了截然的區分。但在有些人身上,夢想就是現實。當一個畫家做出前人沒做的事情,意味著什麼呢?我讀到一些批評家談論楊佴旻的文章,大致上在兩個方面對他加以肯定:一是他的作品意境悠遠和獨特,二是他的作品在形式上有突破和確立。我更關注楊佴旻在水墨技法上的掘進與衝擊。當人們談論到林風眠,幾乎眾口一詞談論他在“融合中西”上做的貢獻,而“融合中西”的實質是以西方為前提的。這樣的上下文關係不難理解,對畫家的實際創作,卻是一個難題。楊佴旻認為我們時代的畫家不應該再拘泥于中國和西方這種過時了的二元對立的話題,一切為我所用,一切為創作的豐富性和有效性所用,就此來看,楊佴旻的創作態度是超然的——作品才是解決爭議的最終依據。

我還要重復一點,當代中國畫依然處於低谷的境地,有志於在中國畫園地耕耘的畫家事實上肩負著額外的壓力。楊佴旻的創作標誌了一種啟示,或者説,表示出一種驕傲的姿態。——中國畫可以在新的生態中激發潛能?在“窮途末路”之後再現生機!借用黑格爾的歷史觀:存在的便是合理的。楊佴旻的作品已經作為事實存在了,至於它的合理性,我沒有懷疑,而且,我感到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喜歡和珍愛他的作品——我想再次重復,對作品的最終評判是由它本身的品質來決定的,這正是楊佴旻的優勢所在。

四、幾句後話

我把這篇文章的題目定為《他的史詩》,意思是,一個人的一生可以造就他個人的史詩。但是,有的個人史詩即是時代史詩。成為時代史詩,是每個理想主義者的一生的動力。如果一個人對自身的判斷與歷史對他的判斷不謀而合,那是天大的幸運。楊佴旻有這樣的幸運嗎?他沒有嗎?

2011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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