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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普羅到波普 當代藝術與魯迅的藝術幽靈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10-08 08:46:44 | 文章來源: 《頂層》雜誌

張曉剛《一家人》 版畫 57×72cm

岳敏君《大笨鳥》 版畫 74.5×56cm,2004

王廣義《大批叛——Gillette》 77×57 版畫

雷磊 《惡鳥》 動畫短片 HD 彩色 ,2011

徐冰《我的72 年的書》 35×49.4 版畫, 2002

圖文提供:浙江美術館

今年是魯迅誕辰130週年,和他所倡導的新興版畫藝術發起80週年。浙江美術館、北京魯迅博物館聯合舉辦的“魯迅的面容”系列展覽,著重梳理魯迅的藝術思想,顯示他的藝術思想是如何與當代的藝術精神相關聯,並關注其在當下的活態呈現。魯迅作為近代最有影響力的思想家、文學家,他把美術作為新文化運動的一部分予以推動,其對美術的貢獻是巨大的。魯迅對現實的關懷和批判精神的思想就像一個久久不能散去的幽靈,一直鞭策著那些富於現實關懷和先鋒精神的藝術家,併為之打入革命性的楔子。

魯迅的“藝術幽靈”是建立在他作為近代中國最深刻的啟蒙思想家的基礎之上的。魯迅對各種以新形式出現的舊事物,或是附在新事物上的舊殘留,總是剝其畫皮,示其本相。他的藝術幽靈中無處不流淌著啟蒙的血液,也正因如此,當代藝術自然就和魯迅的藝術精神存在著天然的聯繫。魯迅的藝術幽靈始終強調對現實的強烈關懷,在現實的情懷之下又進行著具體而廣泛的社會批判和文明批判,毫不妥協地向一切黑暗現實進行鬥爭。他認為藝術應該走向普羅大眾,與普羅大眾共命運,同呼吸,為他們平等的權利而創作而鬥爭。

從新興木刻到新潮藝術,再到新媒體藝術,這幽靈貫穿著中國先鋒藝術的主脈,儘管時代在變,藝術的形式在變,但無論是普羅和波普,它們對現實的關注、對現實的批判精神不變,這正是這個展覽所要揭示的。在本次展覽中值得關注的是像王廣義、岳敏君、張曉剛、方力鈞等當代藝術家的作品,第一次納入到新興版畫的版塊之中。他們的作品經常被冠以非主流的標簽,但他們的精神內核始終不能脫離魯迅藝術幽靈的激勵。他們以當代意識對現實進行關注,以其對現實的批判,打破藝術與生活的界限,打破精英藝術與通俗藝術的界限。這些藝術特徵,使他們和1930年代的普羅藝術運動有著天然的聯繫。

王廣義作為中國“政治波普”最早的實驗者之一。此次展覽展出他1999年創作的《大批判-Gillette》,這種具有實證批判力量的方式貫穿于王廣義在1990年代的整個創作中,藝術家直接將兩種本質完全不同的圖像——中國“文革”中的政治招貼畫和西方消費廣告並置於同一畫面中。藝術家對不同文化情景中的政治、社會、歷史和商業等一系列符號和圖像的把握,展現了他對中國政治與歷史、商業與文化的視覺圖像的全面思考和組合能力。王廣義的藝術實踐從某種程度上也與魯迅的藝術視點相契合,那就是魯迅不僅批判民族主義,也批判它的對立面:世界主義,他提倡大眾藝術,卻反對平庸和俗氣。

張曉剛作品所承載的個人經驗與群體性公共經驗耐人尋味。作品呈現的思辨與反省,正如他所講:“我是一種游離在回憶和現實之間的狀態。可能我在現實中生活,但是我在享受我的記憶;可能我在表達我的記憶,但同時我在看生活,體驗生活這樣的狀態。”作品《一家人》也不是簡單地去懷舊,而是關注個人化體驗轉向關注個人與公共之間的複雜關係,以及公共價值和個人價值之間相互影響所形成的現實境況。作品所體現的不是一個孤立的人或者一個群體,或者是一種現象,它總是跟周圍有關係,各種各樣的原因影響到這個人或者是這個群體。

方力鈞和岳敏君關注的則是特定社會群體特定狀態,帶有自我折射和自省色彩,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作品也自然納入到本次展覽。對於我們來講,方力鈞那光頭的形象,帶有了一種叛逆和調侃的意味。當代藝術的巨大轉變,關注當下人們生活狀態,或者是一種思索和討論,這種較為個體的體驗是中國的傳統藝術裏面少有的。隨著當代藝術的崛起,以方力鈞、岳敏君為代表的藝術家,表現出個體的感受,及個體在社會環境中的無奈和戲謔。岳敏君作品中那緊閉雙眼,甚至有些痙攣的笑臉,如他自己所認為:這副笑臉和人生一樣,“都是痛苦和喜悅交織”。

生活在哪,就要面對那裏的問題,有問題就有藝術,好的藝術家能夠因對社會的敏感而導致對舊有的藝術方法論的改造。徐冰的早期作品《我的七十二年書》就是以一種新的藝術語言來表達這些感受,體現一種對社會的敏感。

在當代藝術家中,藝術手法的多元性,並不妨礙他們對現實的介入。儘管他們使用的藝術語言和媒材,與早期魯迅所提倡的新興木刻相去甚遠,但並不妨礙他們的現實情懷。如于洪的《樹人:七巧板中的魯迅》等。于洪利用七巧板這種魯迅非常喜歡的中國傳統遊戲形式,搭建高近兩米的立體七巧板形狀,組合拼成“人”字,將不同時期的若干魯迅肖像局部置入七巧板的各個面中,拼貼成一個更“全面”的魯迅,從而在視覺上將魯迅與其“樹人”的宗旨顯現出來。魯迅肖像由黑白木刻與歷史照片組成,以黑白與木刻向魯迅致敬,用歷史照片勾連出歷史情境。“樹人”是魯迅先生的原名,從某種角度説魯迅畢生的奮鬥目標就是“樹人”,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樹”在直觀形象上即為“立”,“立”的是堂堂正正的“人”。

1930年1月16日,魯迅完成了對日本電影理論家岩崎o昶的《現代電影與有産階級》一文的翻譯,文中明確指齣電影在大眾宣傳上的絕對優勢:“電影所支配的這龐大的觀眾,以及電影形式的直接性,國際性,——就證明著電影在分量上,在實質上,都是用於大眾底宣傳,煽動的絕好的容器。”然而魯迅卻選擇了版畫作為他文化策略的一部分,那是因為電影這一藝術載體,它昂貴的成本不是一般有責任的藝術家所承受的。然而今天,動漫卻成了最為活躍的藝術媒介。劉健、雷磊等年輕的藝術家都為這次活動製作了動畫作品。雷磊以一隻夜行的惡鳥為喻,用書籍裝幀的語言創作了短片《惡鳥》。劉健以《魯迅、魯迅》為題的動畫短片,通過對魯迅先生肖像進行的100次反覆描摹來完成作品,從一個正常的線描魯迅肖像,在不斷地描摹和重復之下被一次次異化和扭曲。作者通過這種形式追問:魯迅,真實的魯迅究竟是怎樣的?

展覽中還有一個亮點就是徵集青年學生,反映魯迅肖像的作品,呈現魯迅在今天年青學子心目中的存在狀態。其中最為突出的是《木刻魯迅群像》,這是中國美術學院版畫係09級學生集體創作的。從一八藝社、木鈴木刻社到抗戰時期活躍的木刻社團,以及後來的木刻研究會,中國美術學院的版畫活動一直處於新興木刻運動的前沿。在藝術觀念日趨多元,不斷有人懷疑現實主義版畫意義的時候,這些青年人,卻在這裡追懷魯迅,踐行魯迅所提倡的藝術精神。他們對魯迅圖像進行再解讀、再塑造,最終以近300幅作品拼合成巨幅魯迅肖像群。年輕的學子們表現的魯迅的面孔,在個體展現與集體塑造中構成兩條相交的線索,共同完成魯迅之形與魯迅之象的重合交疊。年輕的藝術家們從個體塑造走向集體創造,從個體創作到集體運作,以集體的方式去和80多年前的一八藝社相呼應。通過對魯迅的逼近與追問,使大家得以重啟直面現實的藝術精神和社會關懷的人文擔當。

從提倡啟蒙精神的普羅藝術,到新潮藝術的波普傾向,他們的要求和理想,他們的探索和追求。魯迅藝術精神包含的批判性中所呈現的現實精神,以及現實情懷下所體現的批判銳度,一直遊蕩在一代代藝術家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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