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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芽藝術四十年回顧展覽 問余何意棲碧山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7-19 16:48:19 | 文章來源: 北京日報

  20多年前,當四川畫派的佼佼者紛紛北上安營紮寨時,周春芽留在了成都。我們在1980年代震撼國人的“傷痕”、“鄉土繪畫”和“85新潮”中找不到畫家積極的身影,在1990年代暢行西方的“政治波普”等多種樣式中也難覓其蹤;當畫家們扔掉了畫筆在行為、裝置藝術上開闢新路並時有驚人之舉時,周春芽數十年來把他的“新繪畫”堅持下來並終有所成,在上海美術館6月推出的周春芽藝術四十年回顧展上可以看到這條清晰的軌跡。

  上世紀90年代中期,北京學院派的某些60後畫家以畫身邊的人和事而聞名,周春芽似乎也在這種流行趨勢之內。此時他與一條名叫“黑根”的德國牧羊犬朝夕相伴,情誼繾綣,黑根成為他畫中的主角。但是“新生代”藝術中慵懶的生活常態、冷漠的面容以及自嘲的表情暗示了隨後大行其道的“玩世現實主義”的到來,而周春芽的愛犬最終演變成的《綠狗》卻是另一番圖景。它張開大嘴,露出潔白、尖利而令人畏懼的牙齒,下顎上吐著殷紅的舌頭噴發出血腥的氣味。它時常蹲坐、直立,抑或匍匐、躺倒,但不論是昂然嘯叫、憤怒一瞥或者頹唐哀怨,都不會收斂其進攻和侵略的本性。綠狗身後的背景是一片虛空,正是在這虛空之中,綠狗那暴虐的強力中卻又流露出動物內心的孤獨與羸弱。自然中並不存在的“綠狗”經由畫家之手從精神的一極躍出,強烈地探看了這個世界。與同時期“玩世現實主義”的無聊感、潑皮感以及“傻笑的面孔在醜化中國人形象”的詬病相比,綠狗的形象顯然超越了政治、地理的限定,並在某種程度上預言了中國社會疾速進入商業機器運轉後所導致的民族心理的失衡,在這個以金錢、資本為驅動力的時代,人的狼性的全面噴發帶來的是攫取過後的深度痛楚。今天,當這種情形愈演愈烈,色情與暴力共同宣告它們在商業社會的凱旋時,綠狗那微翕的眼睛愈加混沌了。

  1999年黑根病逝,有關它的圖像並沒有停止,但畫家的趣味卻轉向了。一次對桃花山的賞玩激起了周春芽對於旺盛生命之源的追尋。在中國文化的語境中,桃花是一個雅俗共賞的詞語,民間歌謠與文人詩詞均咏唱不衰,但不論是“桃花馬上石榴裙”的男女情愛的奔放,還是“桃花流水窅然去”的世外仙境的超然,在中國古典繪畫中都鮮有表達,這與中國畫一向對顏色的簡潔化處理有關。掌握了現代油畫語言的周春芽把自己交給一片桃花林便是找到了一處釋放其色彩才華的高維度空間。畫家猶如一個窺視者,目光穿越那些碩大強勁的桃枝,從碧藍的天空下望見灼灼其華的桃花,再落到桃林下相愛的情人身上。隱現于桃林中的紅人形容模糊,遠遜於植物的描摹,但不論是滿樹妖嬈灼燒的紅,還是萬枝丹彩爛漫的綠,都遜色于原始生命律動的人間情慾與愛戀,它不過是為當事人提供一個浪漫的溫床,在驚蟄的時節發佈青春的訊息,為那些因世俗禁忌鎖閉心靈的人們啟動人倫之愛的發條。以色彩烘托情感,因色彩煥發深情,而這情不是別的情,正是愛情,在這個“寧肯坐在寶馬車裏哭,不可騎在自行車上笑”的速配相親時代,這番濃烈的暢想是否為癡人説夢?是否像畫面本身一樣焦距不實、迷離恍惚?當代繪畫對於愛情的態度其實非常鮮明,“50後”藝術家幾乎集體緘默,“60後”冷靜地鋪陳平淡,“70後”聚光于“青春殘酷”,惟獨仍屬“50後”的周春芽卻試圖營造伊甸園,他的率性和好奇心甚至引起同儕張曉剛的羨慕,也許這正是藝術家保持年輕狀態的秘訣。

  周春芽早期曾經為自己缺乏宏大敘事的能力而不那麼自信,但幸而他沒有屈從於時政和理論的干擾,懂得在藝術語言的提煉上尊重自己直覺的優長而獲得真正的自由。從藏族鄉民到石頭,從綠狗到桃花,他的個性得以漸漸呈現。西方人喜歡綠狗,中國人喜歡桃花,曾在德國求學的周春芽確實使新表現主義的手法在綠狗身上得以充分實現,但只有在太湖石、桃花這樣意蘊深厚的中國題材中,一種西方手法才可能煥發出新鮮的光彩。至於綠狗身後的留白和石頭、花朵的書寫筆意,早已證明畫家對於中國傳統的參悟,於是,中國油畫在中西結合的路上又多了一位宿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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