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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描到彩墨— 解讀潘玉良的中國畫創作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6-04 10:33:09 | 文章來源: 書畫世界

1984年春,旅法藝術家潘玉良的4000多件遺作運回國內,這位曾活躍在1930年代中國畫壇的藝術家在20世紀50、60年代創作的一批中國彩墨畫引起了藝術界的巨大反響。

潘玉良,1895年6月14日出生於江蘇揚州一個貧苦家庭,幼時父母亡故,孤身一人流落到安徽蕪湖。1912年,時任蕪湖海關監督(正關道)的安徽桐城人潘讚化與潘玉良相識,後結為伉儷,玉良也從此改姓“潘”。1913年“二次革命”失敗後,潘讚化被解職,潘氏夫婦遷居上海法租界霞飛路漁陽裏。此後,潘讚化先後投身“護國運動”和“護法運動”,獨自在家的潘玉良開始跟隨洪野[1]先生學習繪畫。生性喜愛美術的潘玉良如魚得水,繪畫水準提高很快,到1920年9月,潘玉良考取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西洋畫係,作為插班生編入第十一屆西洋畫正科班學習,這是上海美專招收的第一批男女同校生。

1921年7月,潘玉良從上海美專退學後考取法國里昂中法大學在國內招收的第一批留學生。在國外求學的八年間,她先後在法國里昂美術專科學校、巴黎國立美術學校、義大利羅馬皇家美術學院學習繪畫和雕塑,在此期間先後結識了徐悲鴻、常玉、張道藩、郭有守、蘇雪林等一批有識青年,並創作了《白菊》《黑女》《酒徒》等油畫,為後來立足國內畫壇奠定了深厚基礎。值得一提的是,潘玉良由於學業優異,獲得義大利教育部獎勵津貼金,作品參加義大利國家展覽會,成為第一個獲得國際榮譽的中國女西畫家。

潘玉良1928年回國後,受邀擔任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西洋畫系主任。同年11月28日,第一次個人畫展“潘玉良女士留歐回國紀念繪畫展覽會”在上海舉行,“旅滬各國僑民鹹到會評覽,嘆為中華女子作家之冠”。1929年3月至1935年7月,她在中央大學教育學院藝術科與徐悲鴻一起擔任油畫教學,培養出鬱風、張安治、蔣仁、張蒨英、費成武等一批優秀畫家。潘玉良先後在國內及日本舉辦個展五次,被譽為“中國西洋畫中第一流人物”,1934年中華書局出版了《潘玉良油畫集》。

1937年潘玉良為了追求藝術再次赴法,直至1977年在法國病逝。在法國40年中,她的作品經常參加各類沙龍展覽並遠赴美、英等多國展出,先後獲獎20多次,被授予比利時金質獎章、巴黎市長“多爾烈”獎、法國“文化教育”一級勳章等多項榮譽。潘玉良作為一個全面的藝術家,油畫、國畫(主要是白描和彩墨)、素描、版畫、色粉畫、雕塑無所不能,她堅守“由古人中求我,非一從古人而忘我”的藝術準則,堅持“合中西與一冶”的藝術追求。儘管,潘玉良在早期以“西畫家”著稱,然而縱觀其一生,最令人稱道的成就卻是中國畫創作。無論是白描,還是彩墨畫都獲得極大成功,尤其是她的彩墨畫成為她後期最主要的創作手段並形成特有的繪畫語言。

解讀潘玉良的中國畫應首先從她的白描談起。大約在1937年潘玉良開始嘗試用毛筆進行人體寫生。1937年6月10日,她出國前的最後一次個人畫展在南京華僑招待所舉行,畫展中陳列了陳獨秀為她題詞的三幅白描作品(現藏安徽省博物館),這三段題詞為:

“玉良女士近作此體,合中西于一冶,其作始也猶簡,其成功也必巨,謂余不信,且拭目俟之。”

“余識玉良女士二十餘年矣,日見其進,未見其止,近作油畫,已入縱橫自如之境,非復以運筆配色見長矣,今見此新白描體,知其進猶不止也。”

“以歐洲油畫雕塑之神味,入中國之白描,余稱之曰新白描體,玉良以為然乎?廿六年初夏獨秀。”

1932年10月15日,陳獨秀在上海岳州路永興裏11號第五次被捕,很快被押解到南京。次年6月底,國民黨政府最高法院“判處”陳獨秀有期徒刑8年,被關進南京第一模範監獄(又名老虎橋監獄)服刑。陳獨秀與潘讚化為相識幾十年的同鄉和至交,他的很多家事都是潘讚化出面幫忙解決的。當時潘氏夫婦在南京定居,因而,他們多次去獄中探望陳獨秀,這三幅畫作的題詞就是陳獨秀在獄中所寫。從陳獨秀的題詞中我們能看到他給予潘玉良的評價是非常專業的,而絕非一般泛泛的溢美之詞。陳獨秀學貫西,具有很高的藝術修養。他敏銳地觀察到潘玉良的白描是不同於傳統的白描,除了繪畫對象為西畫中較常出現的人體外,潘玉良利用中國繪畫線條中的粗細、頓挫變化,以西方繪畫基礎訓練中的造型技巧和透視原理,用傳統白描人體畫的形式來表現人體,因而具有“歐洲油畫雕塑之神味”。這種表現效果完全符合陳獨秀“改良中國畫,斷不能不採用洋畫寫實的精神”(陳獨秀:《美術革命—答呂澄》,《新青年》1919年第6卷第1號)的主張。當時的《中央日報》評論道:“由於陳獨秀先生的評語,我們至少可以認識潘女士這種‘新白描體’的價值。張道藩先生也説:‘這一次畫展內使我們最驚奇的是她的白描人物,這顯然是她的一種新試作,但是我們由那些畫裏已經看得出她對此種作品成功的確證。’真的,在這種畫裏,我們見到一種中西畫理的天衣無縫的溶合!以東方的精神入西洋畫法,結果在繪畫藝術上開闢一片新園地,一個藝術家不是應該孜孜努力尋求新園地麼?”(《潘玉良畫展巡禮》,《中央日報》1937年6月12日第7版)。



潘玉良 披花巾坐女人體 安徽省博物館藏



潘玉良 讀書女 105cm×71.5cm 1954年 安徽省博物館藏



潘玉良 玩撲剋女 68cm×53cm 1959年 安徽省博物館藏

“以東方的精神入西洋畫法”也是對她一生藝術追求的最準確評價。多年後,潘玉良正是以白描為基礎展開彩墨畫實踐,在“合中西于一冶”的道路上取得突破性的藝術成就,應驗了陳獨秀“其成功也必巨,謂余不信,且拭目俟之”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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