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法國“素樸藝術”(也叫“原始藝術”)代表畫家。
塞拉菲娜,也有譯作薩賀芬的。一個沒有任何美感的肥碩軀體、一個沒有任何美感的呆滯神態的女傭,她麻木地在清理著污穢,整個生命似乎就是在不斷蠕動。但是,當她鬼使神差般偷偷從人家那裏弄些動物的血,拖動著自己臃腫的身軀和裙裝,掏些污泥和花瓣兒並快速用燈油混合而成為顏料,躲進自己的陰暗的屋子裏的時候,上天仿佛擒住了她的手,她在上天的指令下亢奮地描繪著一幅一幅的畫兒……
根據塞拉菲娜平淡而又傳奇的一生改編的影片《花開花落》,曾榮獲了第34屆法國愷撒獎的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最佳原創劇本、最佳攝影、最佳服裝設計、最佳美術指導及最佳原創音樂7項大獎。
當我們真正面對一個作品的時候,最好不要奢望著與作者的對話,因為這種對話是完全徒勞的和一廂情願的。創作者的內心世界往往是封閉的或者是瞬間的一種概念,與之內心的對話如同挖掘著一個深不可測的隧道,甚至是永無盡頭的陷阱。作者的藝術情緒的爆發,也許是積蓄,也許是哀怨,也許是釋放,也許是神來之筆……怎樣的狀態都不是能夠一絲不差地撲捉的,理性的撲捉是件極其無聊的事情。
但是,我們可以闡釋,闡釋的過程應該是與作者的隔離,無論其背景的多麼具有代表性和具有獨特性,我們都先嘗試著別自行披上那件背景的外衣,因為在巨大的外衣的籠罩下,所謂的闡釋又會變成了對作者的所謂解讀,又是新的一輪的低級的揣摩。闡釋不是揣摩,闡釋不一定是解讀,闡釋是直接的自己內心與作品的溝通。有時候,我們也許會驚異地發現,闡釋之後的答案與作者的本意可能大相徑庭,但是大相徑庭之後的大空間才是藝術作品存在的真正意義。
無論繪畫、音樂、舞蹈、文學作品……都是如此。
面對塞拉菲娜的畫兒的時候,我會産生一種非常強烈的掙扎感,裏面繁雜的色彩和精細的描述往往讓我迷離地嘔吐,不是噁心的那種嘔吐,而是承受不住衝擊的刺激之後的躲避和緊張。眾多的無所適從,眾多的光怪陸離,眾多的身邊醜陋,眾多的妥協獻媚……它們會積攢著在同一個時間衝你洶湧過來,你在無法躲藏無法規避無法抵禦無法面對的時候,它們卻是最猙獰和最肆無忌憚的時候。
人間最可怕的其實是禁錮,肉體的禁錮是一種,精神的禁錮卻是萬惡之源。
當我們對任何一件繪畫、音樂、舞蹈、文學作品……都有著最統一的最標準的答案的時候,這樣的禁錮讓我們沒有了翅膀,我們只能聽憑指揮走著一字十字的方隊,所有的生活的魅力和情感的驅動都成為了一塊頑固的板磚。陽光每天灑下,頭頂的陽光對於他人是上帝的奇跡,對於我們則是取暖的安逸。
思維形式是落地之後的不斷練習的一種習慣。任何孩子都有這樣的感受力和受知力,和權利。我們的教育,肯定的,就是在扼殺著,看他人扼殺生命的時候,我們會扼腕頓足,看自己扼殺自己孩子的想像力時候,我們或許都在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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