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書法狂飆運動,某種角度不妨看作是一場行草秀,一旦剝離良莠不齊的行草秀,我不知道當代書法還能給歷史留下什麼,至少,書法熱度是會大打折扣的,因為行草秀的直接結果,就是許多年輕的書法優秀人才密集聚會該領域,行草創作當然傲視其他書體了。有了這個龐大的競爭對手,篆隸書創作的門庭冷落便順理成章,冒進的時代似乎並不適合正襟危坐的篆隸書的繁榮,古氣的篆隸書同樣需要古氣的篆隸書家的傾情投入才能菩提開花,以此觀照何來勝矢志不移的隸書創作不僅可貴,簡直有些許孤獨悲壯了。
2月28日,一個濕漉漉的冬梅雨日子,西子湖畔的浙江西湖美術館迎來了“何來勝書法展”,像雨又像火,吸引了喜歡何來勝其人其書的觀眾的灼灼目光。出於展覽的綜合考慮,何來勝也不免俗地真草隸篆行了一把,而且除了最拿手的隸書之外仍釋放了足夠的驚訝,但展覽的主旨不變:何來勝隸書撐門面。仔細拜讀還發現,何來勝所有的書法學習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提升隸書創作高度和寬度,正如他平時參加國家省市的重要書展都始終堅持隸書投稿,不是為自己打品牌,純粹為了隸書的尊嚴、隸書的地位、隸書的名聲。他抱著隸書一樣的敦厚品性,不極力復古卻極力復禮地追求隸書樸茂端莊凝練的韻致,寫隸而知禮,所以能謙謙君子,騁目遊懷。驗之善隸者,莫不合契。
何來勝隸書波磔內斂,體瑰瑋而力沉著,是當代不多幾個年輕的能夠在自己隸書作品中尋找自己的隸書專家之一,是可能經受得住時間篩汰的流芳者。顧影自憐的前提必須影子是自己的,換作他人,顧影何以自憐?何來勝隸書已經有自己的影子,融合了漢魏碑法精華後,尤取徑伊秉綬、金冬心、沈定庵諸賢,隸法、篆法、楷法混搭,一幅一式;多字少字,大件小件——靜影沉碧,了無障礙,這是他超常出眾的地方,從中可窺探他的勤奮與智慧。何來勝依靠勤奮與智慧,深入堂奧,孜孜不倦,捷報頻傳,允應“‘何隸’門”之雅號,庶幾無愧。
行草秀場挺立“何隸”門,説明書苑歡迎任何走秀,只要花是香的,管它是行草花還是篆隸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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