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鴻是畫家中“又紅又專”的典型代表。這位技藝精湛的藝術家,對時事、政治也是異乎尋常的敏感,並且把握得十分妥當。在他短暫的生命中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就,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人們對於徐悲鴻作品的解讀,似乎也多了一層索隱的興趣,總希望挖掘出轟轟烈烈的大主題,哪怕一隻麻雀,一樹梅花,其中似乎都隱藏著深意——是愛國的情懷,憂患的意識,還是……
馬是徐悲鴻最為人熟知的題材。他賦予馬以不同的寓意,白石老人78歲時生子,他畫千里駒相贈,稱頌老人蓬勃的生命;“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那是胡馬的驍勇;而這幅《立馬》,表達的則是“微能奔走耳,未死未辭勞”的任勞任怨。他筆下的馬,總是有骨有肉,以硬朗、濃重的線條勾勒骨架,以大筆淡墨塑造體積;而一些細部的處理,比如頭部各器官、跟腱、馬蹄、鬃毛、馬尾等,也極為用意。看那鬃毛、馬尾,三兩筆濃墨掃過,間隙處添幾筆淡墨,毛髮蓬鬆飛動的形態便躍然紙上!大地上是疏疏落落的枯草,順著馬的視線,則是一片廣袤的原野,不著一物,而意味無窮。在這霜草秋高的季節,在這蒼涼的朔漠邊關,那匹回首張望的老馬,怎能不讓人産生諸多的感慨!
徐悲鴻的馬,贗品特別多。右圖便是一幅不錯的倣品,構圖、造型都有幾分相似,極易惑人。這幅畫最容易讓人看出問題的是鬃毛與馬尾,行筆太結實,畫不出毛髮蓬鬆的質感,而馬尾尤其糟糕,亂成一團。勾勒骨架的線條不硬朗、不醒目,塑造馬身的淡墨粘連成一片,沒有體積感。款識寫得不錯,但過於輕巧,入筆處常常順勢直入,時有側鋒;而徐悲鴻書法從北碑中來,筆畫圓融,行筆穩健紮實,藏頭護尾,隸意十足,兩者比較,就可以發現其中的差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