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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動漫界開啟對災難的新一輪追問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05-04 16:46:30 | 文章來源: 中國文化報

 

宮崎駿經典名作《天空之城》海報

最近,日本潮出版社在網上推出了漫畫家山岸涼子以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事故為題材創作的漫畫作品《法埃頓》的電子書籍,受到日本讀者的熱捧,讀者迄今已逾15萬人次。

《法埃頓》創作于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事故發生2年後的1988年,作者將自信能控制核能的人類比喻為希臘神話故事中驅使太陽神的日輪馬車脫韁疾馳,結果險些燒燬地球的傲慢少年法埃頓。漫畫詳細介紹了核能發電的原理和日本核電站的分佈圖,並預言了日本發生核泄漏事故後可能産生的影響。福島核電站泄漏事故發生後,網民們紛紛驚呼,簡直和山岸涼子在《法埃頓》漫畫中描寫的情節一模一樣。

動漫成後援自勉的工具

在日本“3·11”大地震發生的最初幾天時間裏,為了保護和穩定災區民眾的情緒,災難電影在日本被延緩放映或暫時停播,其中包括講述經歷了2004年印尼海嘯的女子的災難體驗的好萊塢大片《來世》和中國電影《唐山大地震》。同時,世界多國也紛紛禁播與核災難有關的動畫片,如奧地利、德國和瑞士禁播或剪掉了動畫片《辛普森一家》中關於核災難的內容。

不過,一些動漫卻在此次災難中發揮了極其積極的作用。地震發生後,井上雄彥、浦澤直樹、大河原邦男、鳥山明等一線漫畫家紛紛通過繪製勵志漫畫,鼓勵民眾渡過難關。福島核電站出現危機後,日本動漫界通過製作動畫視頻來向孩子們解釋核危機的舉動更是為多個國家的媒體所報道和關注。這段長達4分半的視頻將此次核危機比作一個名為“核男孩”的患病男童。他身體各部位出現不適,比如肚子脹了要排出氣體,體溫偏高需要喝水降溫等。動畫片還講解道,其他一些孩子也患過此病,比如來自美國的“三英里島男孩”和烏克蘭的“切爾諾貝利男孩”。堅守在工作崗位上的工程師們被比作是醫生,他們一直在奮力搶修已經千瘡百孔的福島核電站,擔心日本海洋食品會遭受核污染。這一動畫視頻製作得可稱粗糙,但它的及時出現有效地普及了一些看似複雜的核知識,令人們對於核災難的恐慌情緒得到一定程度的平抑。

這是一個以前從未有過或者並未如此突顯過的現象,動漫不僅作為一種文本內容出現,而且還成為一種最直接的媒介,成為日本人溝通思想、後援自勉的工具。動漫的這種媒介作用,或許將成為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日本在發生社會大事件後的一個慣例與特色。

開啟對災難的新一輪追問

漫畫《法埃頓》目前在日本所引起的強烈反響似乎意味著,包括動漫界人士在內的部分日本人已經開始從地震、海嘯、核泄漏的重重危難中緩過神來,開啟新一輪對災難的追問。

大災難對日本民族性與文化的構築效果是非常顯著的。作為一個地震、火山和海嘯等自然災害多發的國家,以及世界上唯一一個遭受過核打擊的國家,日本人萌生了濃厚的末世情結。這種情結在動漫作品裏得到了尤為突出的展示。於是,人們經常能見到像《漂流教室》中一群小學生來到毀滅前一刻的地球這樣的“穿越”故事,能見到像《阿基拉》這樣正在發生和命中註定將要發生的世界末日情節,能見到像《北斗神拳》這樣的一個後核爆時代人們糜爛與頹廢的生存狀態。

日本具有末世情結的動漫文本為數眾多。如果對其進行歸納,大抵可以解讀出這樣幾類基本觀點:面對不可抗拒的自然力和未知力量如外星生物入侵時,或認為人類無論怎樣都無法抗拒自然力量,或認為人類可以擁有抵禦自然災害和未知災害的能力;面對人類自身科技發展所導致的災難如核爆、生化危機時,或認為人類只是科技進步的奴隸、科學發展將不可控,或認為人類對於自己所生産的科技文明擁有終極控制力。但凡涉及大型機械文明的日本動漫作品無不對這一問題進行了剖析。《三一萬能俠》、《高達》、《EVA》等動畫片都採用人機交互的作戰方式,這就是為了更方便地表現這一主題,因為究竟是人最後征服了機器,還是機器最後吞噬了人,這是作品究竟是技術樂觀主義還是技術悲觀主義的一個明確的標誌。

對此,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則給出了一種傾向於生態主義的回答:人與自然也好、人與機械文明也好,都不應當是誰征服誰、誰控制誰的關係,而應當是一種和睦相處的關係——無論是在《風之谷》、《天空之城》中,還是《幽靈公主》裏,宮崎駿都表達了這樣一種思想。

期待從災難中再次“畢業”

日本動漫中的災難題材,不像好萊塢災難大片中只側重災難性景觀的營造和個人英雄主義的宣揚,而是更關注切實的災難預防和人性的理性思考。正如“3·11”地震發生後,宮崎駿所説的那樣:“我們的列島不斷承受地震、海嘯和颱風的襲擊,但它們是被豐沛的自然所圍繞的島。即使會有很多困難和痛苦,我也相信它是一片值得再度居住、值得為了讓它變得更美而付出努力的土地。對於這次災害本身,我們沒有絕望的必要。”

被譽為“日本最優良的六部動畫之一”的《地動之日》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這部動畫講述了幾個孩子在地震中的經歷和成長故事。它沒有特意刻畫地震的恐怖和震後的慘狀,也沒有習慣性地去表現地震時救援人員的捨己為人、英勇無畏,它更多地是從小孩子的視角出發,通過幾個孩子在震前震後的見聞和感受,揭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道理——震後需要重建的,除了家園,還有自己的精神和人與人之間的美好關係。

“每個人當然都希望自己的人生能一帆風順,但真正的人生是需要經歷磨難的。當今的科技發達,已能將人類或是機器人送上月球、火星等地方,但為什麼如此發達的一個社會竟然無法預測、無法克服地球上會發生的災害以及一些嚴重的社會問題呢?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希望經歷過此次大地震的畢業生們能將自己所學的知識為社會服務,為21世紀的日本,為全世界作出貢獻。”這是日本東京國際大學校長田尻嗣夫送給全校2010屆畢業生致辭信中的一段話。由於“3·11”大地震的關係,今年東京國際大學的畢業典禮取消了,但是田尻嗣夫還是希望通過這樣一封信的方式,來完成同學們的畢業典禮。這段話在日本甚為流行,人們或許是在以其暗喻,最終日本人將再一次從災難中“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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