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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於心底的印象
——看日本當代藝術家奈良美智的繪畫

藝術中國 | 時間: 2009-10-10 20:52:38 | 文章來源: 美術報 陸琦


奈良美智 (英文名:Yoshitomo Nara) 1959年出生於日本青森縣弘前市。1979年入日本武藏野美術大學就讀,中途輟學後於1980年進入愛知縣立藝術大學學習至畢業。1988年前往德國杜塞多夫藝術學院就讀,師從德國當代藝術家彭克。1994年遷居德國科隆,開始成為職業藝術家。現工作生活在日本東京。

德國Die Gestalten近期出版的《憂鬱的一代:青年當代藝術》(The Upset:Young Contemporary Art)一書中,收錄了一批國際藝術界深有影響的青年當代畫家的作品。他們的典型特徵多受動漫的影響,其中日本當代藝術家奈良美智是較早從事卡通風格繪畫創作的,他創作的《太平洋寶貝》系列作品,是如標語一般規模的卡通形象繪畫,諷刺了日本大多數兒童所接受的嚴苛教育,得到了藝術評論界的普遍認可,在1995年的美國洛城國際藝展上一舉成名。

美國的藝術史家阿諾德·豪塞爾在《藝術史的哲學》中曾經説道:“歷史的種種結構,諸如傳統、習俗、技術水準、盛行的藝術效果、趣味的流行規則,以及有關的主體為非理性的心理功能的自發性所設置的客觀的、理性的、超越個人的目標和界限,所有的這一切創造了我們稱之為一種‘風格’的東西。”這就是説,藝術家的創作風格不是單純的內心主觀表現,而是在表達主觀時就已經受到了社會、歷史、時尚等縱橫環境的影響。

作為從小伴隨動漫長大的奈良美智,脫離不了它的影響,他創作的作品,多以卡通式的線條色彩,描繪出非常可愛的大頭的小孩、潔白馴良的狗以及身著綿羊裝的兒童形象等等。而更重要的是展示了當代繪畫藝術一種新的形式,有其自身的審美和思想表現。

奈良美智所繪人物臉上那對眼尾上吊、不懷好意的雙眼、甚或高翹以鼻視人的動作、不友善的神情,給了他的作品帶來一種玩世不恭的味道;而對於那些身處寂寥、淡漠背景中的畫作主角們,有時是畫中小孩的手裏拿著小刀,有時則是頭上綁著繃帶或插了根冒著血的釘子,或是那些閉著眼不斷流淚的狗,這種欲言又止的受傷神情,似乎牽動了心裏的什麼,進而打破了他們純真的外表。而對於這些作品的內容和思想的表達,奈良在一次為學生舉行的講座中説道:“真實的東西不需要理由。”

讀高中時由於他酷愛自由,常在街上閒逛,為了成為“反體制的旗手”,他參加了新聞社的社團活動,因理想與現實差距過大而退出。此時,他還迷上了搖滾樂,接觸很多的西洋樂手諸如約翰·西蒙(John Simon)、托尼·科尼克(Tony Kosnik)、大衛·鮑依(David Bowie)等。當時的唱片封套的設計,潛藏于他心中對於圖像的認識。

讀完預科,他就入武藏野美術大學學習藝術。在讀大學的第一年暑假,他把未來的學費都從銀行取了出來,用作旅費,一個人背包外出旅遊。用了3個月時間,在歐洲各地兜了一個圈,欣賞了都市的藝術,拜訪了古老的美術館。在青年旅社,跟很多正在歐洲遊歷的藝術家聊天。這次旅行使他接觸到了許多異質文化,獲得了奇特的新鮮的體驗。可以説,這段經歷奠定了他走上藝術道路的開端。

旅歐返回時,他的學費儲蓄幾乎花光了,由於當時公立學校的學費低,所以改讀了愛知縣立藝術大學。畢業後,他當了幾年美術教師。但漸漸覺得,自己越來越需要學習深造,於是決定去德國繼續學習。1988年,奈良美智入歐洲最具前衛思想的德國杜塞多夫藝術學院就讀。剛到德國時,由於語言和文化的差異,使得他與周圍的人少有溝通。奈良説:“那時的天氣總是陰沉沉的,我就像置身於只有我一個人的世界,周圍的一切都與我無關。那種感覺,突然一下子,恍惚又回到了童年。”他的童趣題材的繪畫,大抵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畫的。他用畫畫來記錄自己的生活,熱衷於表現童年所見的小孩與動物。

奈良美智作品的簡練、背景的虛空、圖形符號與文字符號之間的關係等,可以看出他受日本浮世繪等本土傳統繪畫藝術的熏陶,另一方面,西方繪畫傳統中的諸如義大利中晚期、文藝復興早期作品尤其十五世紀早期側面肖像畫中那種近乎僵硬的風格技巧,也深受影響。由於他師從德國表現主義畫家A·R·彭克,彭克是汲取了原始藝術、非洲藝術的營養,採用符號手法,其作品色彩熱烈單純,由心而發,這種創作思想和表現手法也給他帶來很大影響。奈良的畫作,呈現出兩種傾向:早期的作品傾向於“細膩”,有工筆畫的傾向,多用彩色鉛筆描繪而成的、多線性的、文字組合風格;後期衍化成了“粗獷”的,表現性更強,多用水彩水粉多色層疊加而成。其畫作色彩豐富多變,單是人物的眸子就有許多種色彩變化。總的來説,奈良的創作題材一直未變、風格鮮明,有了詩歌一樣的意蘊。著名的日本女作家吉本芭娜娜與他合作多年,在彼此作品中找尋靈感。吉本芭娜娜形容奈良處於“因沉痛與孤獨而異常冰冷的世界,但內心絕不是惡的,而我寧可在這樣的世界中長居”。

奈良美智的作品很隨性,看似信手塗鴉的畫,總是憑直覺去創作的,並且在展覽時也是憑直覺安排作品的展示順序,其展覽所用名稱更有意思,諸如1999年-2000年,在日本各地舉辦的名為“我不介意你忘了我”(I Don’t Mind,If You Forget Me)的巡展,作品的畫面用德文、英文和日文涂寫著片言斷句,如:“你是真實的自己麼?”(Do You Stay True To You)、“跟星星交流”(In Communication With Stars)、“我想,所以我是……一隻狗”(I think,therefore I am ……a dog), 還有因為“你忘不掉我,我忘不掉你……”(because you never forget me.I never forget you……)等等。近幾年來,他在世界各地舉辦個人畫展時,都在展廳中再建一個小木屋,在裏邊擺設他平日創作時的工具材料、繁多的草圖和用他作品中的形象製作的玩具,給觀者帶來極為真實的感受。最為著名的是2006年在他自己的家鄉弘前市舉辦的“A to Z”展覽,則是與設計師合作,在室外建造了26間相連的“木屋式”房子作為展示作品的展廳;作品有各種材料製作的繪畫、雕塑等結合燈光效果,使觀者可以從各種精心設計的門窗洞中窺見作者的作品和工作室的佈置、作品的草圖等,令人有著別樣的感受。作品通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Nothing Ever Happens)的標語來闡釋其內在含義。奈良作品的這種囈語式表達和畫面形式、展出形式的獨特組合,顯示出他的十足當代意味。展覽在展出3個月後,“木屋式”展廳被拆除,標誌性雕塑燒掉,意味著展覽存于過去,但更重要的是藝術存在於人的心裏。

在當今國際藝術界,奈良被公認為最具世界性的日本當代流行藝術家之一。其作品在全世界的畫廊和展覽中心廣泛展出,拍賣價格不斷飆升,並被如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洛杉磯當代藝術博物館等眾多知名博物館收藏。今年6月,奈良美智又應邀參加了第40屆巴塞爾藝博會,他將自己的獨特作品和展示作品的小木屋也帶到展覽現場,引來了觀者的極大興趣。

 


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不透明水彩 2006年


斜視的貓女孩 彩色鉛筆 2001年


長髮女孩 紙上丙烯 1999年


紅頭髮的女孩 彩色鉛筆 19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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