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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美術館與大學美術館

藝術中國 | 時間: 2009-04-10 13:20:25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美術是社會生活的一部分,美術館是社會文化體制的一部分,而大學美術館則既是大學教育體制的一部分,也是美術體制的一種新形態。但是它們之間如何建設、如何互動、如何促進是一個有待探討、有待實踐的問題,為此,在文化部藝術司的支援下,中國美術館和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于2008年10月19日至20日在北京中央美術學院新落成的美術館聯合舉辦了“美術館發展策略國際研討會”。會議邀請了國際著名美術(博物)館館長以及國內各省市的主要美術館館長與代表出席會議,與會人數達70多名,兩天會議議題豐富、發言精彩、問答熱烈。

此次國際館長論壇旨在共同探討美術博物館在收藏、展示、研究及公共教育推廣方面的共同和特殊問題,使藝術通過美術館這個平臺表現出一種整合性力量,從而為藝術的發展做出新貢獻。在這方面,會議的發言有許多值得思考與借鑒的地方,對於中國新一輪的美術館建設與發展頗多啟示意義。

美術與美術觀念

今天的美術發展是與美術概念的擴大緊密聯繫在一起,也與文化的整體觀念聯繫在一起。中國美術館館長范迪安談到,文化觀念對於美術館很重要,只有確立一種文化選擇和文化觀念,才能支撐各種具體工作,這樣才能保證美術館的長期穩健發展。雖然我們對美術館的功能有較為清晰的認識,但功能中的文化觀念更加重要。每個美術館都要從文化認知出發界定自己的特定觀眾群,依據自身特點找到其文化定位;建構中國整體的美術館文化需要長遠的目光,美術館不儀是-個建築,更是一種文化,其文化觀念對整個美術館的發展非常重要。文化部藝術司安遠遠處長強調,隨著中國的美術館建設的發展,文化部不僅成立了全國美術館專業委員會,而且制定相應條例,讓一種大美術的概念進入到美術館的發展規劃中。

美術館及其發展

在今天這個瞬息萬變的時代如何認識美術館是非常值得思考的問題。英國國家美術館副館長大衛"傑弗(David Jaffe)指出美術館具有重要的文化價值,既要得到政府的資金支援,也要得到私人收藏的支援,以收藏來促進藝術家對過去歷史的了解,帶動藝術的再創造,與常規的教育相輔相成。義大利羅馬當代美術館的丹尼洛"埃柯(Danilo Eccher)館長先後擔任過三個義大利美術館的館長,他以此經歷來説明首先應該明確如何認識美術館的問題。美術(博物)館之所以稱之為美術館,是因為它能夠協助增加集體文化遺産、協助藝術系統,它對公眾負有責任,努力提高公共的文化水準;它也對藝術家負有責任,如果沒有公共美術館的贊助支援,他們就無法創作。

其次,美術館也是一項公共事業,它不是館長和策展人自己的私産。因此公眾應該有權利通過權威的最新展覽,來了解國際當代藝術。美術館也應該是一個不斷實驗的地方,對當代藝術現象進行研究,有必要給這樣的展覽提供空間和資源,為青年藝術家和實驗項目提供機會,尤其是為那些有潛力的藝術家開闢出一塊空間。在這樣開放的空間展覽,可以推出不被人所知的藝術家。

美術館應該是當代思想的真實工廠,它的許多新功能可以與美術館的傳統功能一併出現,首要功能是對那些有好奇心、但缺乏判斷力的公眾進行藝術教育,其次是弘揚民族藝術,其他功能還包括與時俱進相互交流,定期舉辦會議、課程班,建立緊隨時代的圖書館、多媒體資訊系統和電腦中心。成立當代美術館是重要事件,是應對不斷的變化、創造和研究的迫切要求,當代社會呼籲拓展國際當代藝術領域,積極迎接創作革命的到來。

對於美術館的當代變化,日本森美術館館長南條史生談到,通過展示新的展覽,如展示建築類設計,傳遞了整個歷史當中不同的側面,也對一些傳統的美術館提出了挑戰。如美術館提供了一種知識,但它的觀眾到底是誰、它應該做什麼、它最終應達到什麼目的。美術館本身應該跟城市的活動相結合,美術館不僅是展示空間,向公眾顯示不同形式的藝術,而且應該創立新的歷史篇章,使我們能夠感受到對於世界的不同解釋。與此同時,我們應該經常要問一下什麼是美術館,它到底是一種工業,還是一種娛樂大眾的方式?美  術館的新觀念應該面向未來,而不是針對過去。中央美術學院副院長徐冰談到中國過去的作品,作為文人藝術,其出發點在於私人之間的交流,沒有美術館等陳列方式,畫都是放在自己的大袖子裏,見到朋友拿出來看看,這種方式實際上也影響到今天美術館的展示方式。從這些角度出發,我們是否有可能尋找一種折衷的亞洲美術館的展示方式。

中央美術學院人文學院院長尹吉男在主持研討會時也指出,美術館不僅僅是原來意義上的一個美麗倉庫,它開始涉及到如何推動當代文化的問題,特別是涉及到如何通過博物(美術)館學理念來衝擊當代前沿思想的問題,以及它如何跟相對滯後的大眾之間互動的問題。南條史生認為美術館的藏品是其核心,這些藏品賦予美術館功能,同時也界定了美術館的身份。美術館的使命和目的必須有別於畫廊,必須重新把美術館的功能重點放在研究學習和教育上,這對當今美術館的本質意義非常重要。

在談到美術館與城市關係時,南條史生以他們建在城市高樓頂層的森美術館為例指出,對於文化投資的資金不是那種一對一的關係,有的時候是一種三角關係,形成關聯的效應。這種效應就像是淋浴,從頂層淋下來的水會沐浴到所有的層面,大家都會受益。如果美術館辦得成功,整個城市的形象就會有改善,會吸引更多的遊客,遊客不僅給美術館帶來錢,還給這個城市所有的相關機構帶來收入。政府應該理解這種關係,理解美術館真正的意義,理解整個美術館所帶來的真正效益。美術館會令城市獲益,給國家帶來效益。因此,政府的預算也必須增加撥給美術館的經費。中央美院美術館謝素貞副館長也指出,美術館發展到今天,大則成為政府行銷城市的一部分,小則成為市民娛樂文化的一部分。

有觀眾問,中國美術館的發展是否為美術的現代性發展提供了一個指標?范迪安回答時指出,這是一個非常大的課題,之所以關注它,首先是因為中國出現了一個現代的斷層,那麼在整體的國際文化交往中,我們如何向世界提供一種描述,這種描述就是中國不僅有幾千年不間斷的文化,而且這種文化在20世紀整個人類社會的現代階段,仍然在發展。這種發展不是西方文化從古典到現代的系統變異,而是既有自身的文化淵源,又進入一個新的共同文化時代。與此聯繫,美術館負有首要責任去積極建構有説服力的作品圖像序列,藝術研究和藝術教育等領域也應積極承擔責任去開展這方面的工作。進入21世紀以來,它已經不完全屬於歷史學的範疇,它跟今天中國的當代藝術也有直接關聯。

對此問題的回答,南條史生指出現代性是多種多樣的,每個亞洲國家的現代主義、現代性也都是不一樣,當然中間有互相矛盾的地方:因為現代主義試圖堅持全世界只有一種見解,否則就不是現代主義。對於美術館,它是一種權力中心,它試圖要管理世界的藝術形式,對其進行分類。它進行資訊的捕捉,做相關的核實工作,向人們展示藝術品,同時它也要保存,而展示與保存又存在矛盾。

針對美術館與其建築之間的關係問題,中央美術學院院長潘公凱指出,應該選擇有良好藝術鑒賞眼光和藝術想像力的建築師進行美術館的設計,因為美術館本身就應該是一件藝術品。范迪安指出,建設美術館對中國來説,首先要解決功能問題,我們首先需要一個好用的美術館,而不是一個好看的美術館。因為現在有些美術館的建築師性格太強,把一個美術館當成了建築師本人的作品,而不能長期適用於不同藝術風格的展品。這就需要我們在各種尖銳的意見中找到平衡點。一個美術館要站在文化的前沿,要從它的功能開始,著眼于未來,也包括建築等方面。因為大家都覺得美術館的建築是一個遺憾的建築品,一蓋好就不好用,不是指傳統的不好用,而是對於未來的不好用。南條史生則認為,白色立方體的展示空間很方便,也很實用,但是這種白色立體空間把藝術品和原來的語境分離開。很多時候美術館必須是中性的,但在展覽時,我們必須將展品與其原來語境分離開,才能保護展品,可以説美術館是矛盾的建築。

針對策展人(curator)話題,范迪安指出,一般來説,策展人是博物館裏的一種職務,或者説更多從文化角度考慮,才需要策展人。尹吉男認為,在美術館當中,策展人的地位在提升,成為跟大眾溝通的一個重要環節,但是在推介新人的過程中,學者的作用似乎在下降。許傑從他20多年的博物館職業經驗出發,指出“策展人”在博物館界和美術館界有不同的解釋。博物館界以古代文物為主的都翻譯成“業務主管”。在國家文物局系統的博物館,往往把“策展人”譯成“業務主管”,展覽是其最主要工作,文物研究也是主要工作,而在文化部系統就譯成“策展人”,這是很有趣的現象,可能同中國的行政體制有關。王璜生也從其實踐經驗指出,策展人的作用越來越重要,而不是越來越不重要。廣東美術館和策展人之間的關係十分密切,希望充分實現策展人的學術目標和需求。策展人要考慮一些學術問題,在這種策展過程中,策展人正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

關於美術館的圖書館與資訊方面,東京新美術館的做法頗為引人注目。它們收集了日本二戰之後舉辦過的藝術展覽畫冊,多達5萬餘冊,有許多人去查詢和研究這些資料。目前國內展覽日益增多,這方面的畫冊、資料具有文化史文獻資料性質,應該引起國內有關機構,特別是美術館機構的重視,這樣從展覽畫冊文獻角度將中國一個時期的多樣生態呈現出來並提供給學者與後人研究的機會。

亞洲概念與美術

這次美術館發展策略研討會的一個議題就是“亞洲藝術的現代轉型及美術館的學術方向”。會議設定這樣一個議題,主要著眼于在當前亞洲的經濟振興和文化復興這個大背景下,美術如何看待、如何發展、如何進行展示以及如何收藏和研究。特別是中國正日益成為亞洲最重要的國家之一,如何全面認識亞洲是一個很重要的課題,它並不是一個習慣性的概念,只有全面的亞洲新觀念才能夠獲得全面的世界觀念,尤其是獲得關於西方的觀念,這是當代中國美術發展與復興的一個重要維度和框架。尹吉男談到中國大陸對亞洲和東亞的概念認識並不深入,中國人一直比較缺乏亞洲和東亞視角,這跟近代傳統有一定關係。長期以來,當我們講到東西關係的時候,這個“東”指是中國,甚至都不包括像南韓和日本這些更近的地區,這是非常奇怪的現象。似乎只有中國在講到關於東西差別時,用“中”替代所謂的亞洲概念,這裡存在著一個偏想和一種錯誤。

台灣國立美術館館長薛保瑕對此認為,在20世紀後期整個經濟的蓬勃發展中,亞洲實際上已經成為國際中的一個要素,在這個潮流的帶動之下,亞洲吸引了全球的目光。處在這樣的環境氛圍中,我們可以進一步思考應該如何看待亞洲。所以,在全球的關注格局中、在不同的亞洲經驗和相應的亞洲意識下,提出第一個問題:何為亞洲的當代藝術?這個課題也建構出亞洲當代藝術在自我發展中的內在動力。因此,亞洲是一個地理概念、歷史經驗和文化情景的集合名詞。在流動的變化過程中,我們需要更開放、更審慎地思考這個現象。就美術館而言,我們要去思考亞洲面臨的共同命題,即我們傳統價值在資本主義全球化的浪潮下是不是同時化為同一個基本命題?這個命題是不是隨著我們人類價值觀的體現與藝術發生關係?在這個不能夠脫離傳統文化精神結構的時候,面對這樣一個重要的改變,美術館應當怎樣重新思考這個問題,又如何借展覽把這個命題展現出來?

舊金山亞洲藝術館的許傑館長認為,亞洲不是一個地域和以人種為定義的範疇。在世界的自然地理上,沒有什麼亞洲之分,亞洲本來就是一個人為的、文化地理學家創造出來的概念,是一個知識分類的概念。所以亞洲不是以地域和人種為限的。亞洲對於我們來講代表了許多豐富多彩的理念和概念,而且具有全球重要性。世界上所有對亞洲地區産生過影響的文化傳統,以及世界上所有被亞洲地區影響過的文化傳統,都可以納入到亞洲美術館觀察、研究、收藏與展示的視野中。

關於如何界定“亞洲當代藝術”,許傑也給出了自己的理解“當代亞洲藝術”不只是亞洲人創造出來的亞洲藝術。不管是在亞洲地區,還是在非亞洲地區,只要是亞洲人生産出來的藝術都應該是。“當代亞洲藝術”不應該去關注藝術家的膚色,不管他來自哪個民族,只要他創造出藝術品,從概念上或者從風格上同亞洲藝術有關聯,就是舊金山亞洲藝術博物館關注的範圍。

圍繞這個論題,廣東美術館館長王璜生給出了另外的闡釋。他指出,現在的問題焦點在於,全球的經濟模式、生活方式、行為方式以及經濟之間的關係方式都已經走向了全球化,因為它們都需要在全球化的共同規則中進行溝通。那麼,這種改變是不是會使我們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行為方式走向全球的一體化?這種質疑基本上是否定的。他認為,全球化文化應該是一個能夠在被共用的價值架構中存在的多元化的共構關係。文化的多元主義是全球化的構成原則。只有當具有多元文化個性的文化參與到共用的情景中,才能夠共構全球化的問題,才能成為全球化文化。而藝術是文化中的一部分,是一種特殊的文化方式,尤其是當代藝術,它應該敢於面對當代文化的問題,這樣才可能在共用全球化的文化規則和價值體系中,參與和共構當下的全球化藝術和全球化文化。

大學美術館

本次研討會還涉及了大學美術館發展的議題,因為在當代的高等教育體系裏,美術教育與美術館機構建設成為國際上綜合大學的重要項目,強調了美術與美術史及視覺文化在塑造人才、開發智力方面的重要作用和價值。從這一點上説,我國的綜合類高校裏普遍沒有設立美術史係與開展獨立的美術史研究或建設美術館,這是需要引起國內高校決策者與教育部門高度重視的韆鞦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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