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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夫·唐克:不確知之美德,不前衛之當代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4-06-26 10:37:08 | 文章來源: cafa

2014年6月23日晚上,講座“不確知之美德,不前衛之當代”在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學術報告廳進行。本次講座主講人約瑟夫·唐克(Joseph Tanke)為夏威夷大學哲學系教授,並擔任藝術哲學教科書《Bloomsbury美學人類學》主編、《全球美術研究》主編。

約瑟夫·唐克自言,作為一名哲學家和美學家,提出“不確知作為一種美德”是具有一定諷刺性的,但他強調這並不是在為無知辯護,他倡導的是一種在藝術的實踐中有意而為之的無知。

他首先圍繞前衛這個概念,分析了前衛在我們當下的藝術實踐和藝術體驗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説到,西方藝術理論自從把古希臘藝術思想內置於它自身的系統之後,除了攻擊藝術和為藝術辯護就很難有什麼其他作為了,哪怕是最新的理論成果也都是非常焦慮的要為藝術的持續存在而辯解。而具體的手段就是將藝術的持續存在和一些在價值上已經獲得肯定的人類經驗領域聯繫在一起,比如和倫理道德和政治領域聯繫在一起。這個現象意味著藝術在我們現今的世界裏處在一個弱勢的地位,以至於我們需要為藝術辯護,我們常常是充滿激情的覺得需要為藝術代言,而不會讓藝術充滿尊嚴的為自己説話。這種為藝術辯護的動力源頭可以追溯到亞裏士多德與柏拉圖所闡述的“模倣説”。

在藝術的發展過程中存在著大量為藝術辯護的現象,這裡面常常包含一個潛在的邏輯——更新近發生的就是更真實、更充分的藝術呈現。生活在今天的我們難以擺脫前衛藝術留下來的面目模糊的遺産,無論是把前衛作為一個藝術史概念加以發展和應用,還是把前衛當成一個對藝術家實踐的啟示,前衛這個概念都在對我們今天的批評理論産生影響,同時影響著我們對於當代藝術的預期。我們要求當代藝術具有“當代性”,默認只有一小部分藝術是屬於當代藝術的,這一小部分往往是符合了策展人和批評家他們基於西方現代主義和歐洲藝術理論而作出的預期。這種當代實際並不是指他們所處的時代,而是領先於他們所處的時代,所以不管是創作還是接受,當代藝術很大程度依賴一個線性的目的論。

我們常常不加判斷地提升更新近發生事情的地位,而把更早前發生的事情降格歸結到更低的藝術史地位中去。實踐中的藝術家常常焦慮地找尋自己的位置,想要找出藝術線性發展的終點,對這個終點加以反映,似乎這樣就可以把本來受到質疑的藝術實踐或者藝術意圖正當化,完成對它的辯護。

前衛藝術的矛盾之處在於一方面它要突破現在,走向未來,另一方面它又在被藝術史收編。約瑟夫·唐克説到自己討厭前衛這個概念,因為它是一種對現在的背叛,它把現在不當現在,而是把自己置身於未來,用一種回顧性視角把現在看成過去,從而犧牲了現在。

而後約瑟夫運用哲學譜係對前衛概念做了一個譜係學分析,探究前衛概念在哲學和美學中的淵源和它如何在當代藝術中起作用。通過對前衛這個概念進行譜係學上的分析,約瑟夫·唐克討論了常見於當代藝術中的一種不加思索、不加判斷的預設。他的初衷並不是批判這種與其稱作前衛不如稱之為實驗衝動的概念,而是區分我們對於當代的認識和所謂前衛的概念,因為我們既有的理解已經成為了創造性的障礙。

他提出新事物生成于知識的空缺或者是對知識的清除,生成于對既有知識的擱置。正是不知道的時刻引領我們從“是什麼”走向“可能是什麼”。

講座的最後他主要討論在當代藝術的實踐中如何重拾美學,美學可以給我們帶來什麼。他認為美學在當下藝術實踐中在既有的方法和工具上給了我們一個有益的、另類的方法,使我們不束縛在歐洲現代主義所催生的種種模糊的理論框架中。他反覆澄清,自己並不是在為無知進行辯解。無知絕不是美德,而不確知可以成為美德,正是與已知拉開距離所産生的空間能讓我們充分發揮鑒賞力。回歸康得的“非功利性”美學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奢侈的選擇,面對藝術所承擔的種種義務,我們可以選擇抽身而退,把看和思考與預設的必然性分開。

美學能夠告訴我們的是,在某些層面上而言,藝術是完全和辯護,和合法化無關的事情。藝術的健康發展和藝術的繁榮更多的是依賴於藝術的不可預見性和藝術的荒誕性,而不是依賴於理論基礎。美學不是藝術的理論基礎也永遠不會是藝術的理論基礎。美學告訴我們,每一件作品都有存在的理由,而每一件作品的理由也僅僅適用於這件作品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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