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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走入美術教育的“另一課堂”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9-26 14:54:44 | 文章來源: 東方早報

公共教育

博物館、美術館的公共教育,這個看似在國內還沒有引起多少人重視的事情,卻能帶來超乎人們想像的社會效益,它在潤物細無聲中滋養著人們的心靈,有朝一日愛和藝術能夠從他們的心裏生根發芽。

一位學生在中華藝術宮南廣場前寫生

早報記者 高劍平 攝

“什麼時候,上海的美術館能夠像歐美國家那樣,一群中小學生在美術館、博物館中席地而坐,聽老師生動講解?”聽到中華藝術宮即將開幕的消息,不止一位教育工作者向早報記者描述這樣的場景。

博物館、美術館的公共教育,這個看似在國內還沒有引起多少人重視的事情,卻能帶來超乎人們想像的社會效益,它在潤物細無聲中滋養著人們的心靈,有朝一日愛和藝術能夠從他們的心裏生根發芽。

10月1日,上海的中華藝術宮、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將正式開館試運營。兩館的公共教育將如何開展?

除了舉辦免費的專業美術講座、進行藝術教育師資培訓、開展美術愛好者臨摹等常規活動,新開闢的“藝術啟蒙體驗區”、“兒童美術館項目”,“流動美術館”以及正在構建中的美術館與美術教育課程等將成為兩館未來公共教育活動的亮點。

“兩館公共教育重要的是課程化,將之納入到學校的教學計劃中去,直接把這兩館作為美術課的另外一個課堂,國外都這樣,我覺得上海在全國要帶這個頭。”上海市文化廣播影視管理局局長胡勁軍接受《東方早報》專訪時説。

公共教育“潤物細無聲”

朱剛是上海美術館教育部門的一位老師,隨著美術館舊館的即將搬遷,他已正式進入中華藝術宮,開始策劃新的藝術教育活動。在講到曾經策劃過的教育活動時,朱剛很動容,“在一次美術館公共教育活動成果展上,幾位小朋友的作品讓我感到震撼,甚至也超出了參展藝術家的想像。”

在某一屆上海雙年展上,他們策劃了一個教育活動,讓小朋友在木盒子裏隨意佈置。這個活動的創意在於,木盒子裏可以展示他們的心靈角落,或對未來的嚮往,或對過去某一場景的回憶。當所有的木盒子被收上來之後,木盒子裏呈現出的內容超出了活動策劃者的想像。朱剛記得,一個不到12歲的小朋友,在木盒子裏做了一個計程車汽車駕駛的臺板,上邊有儀錶盤、方向盤、“空車”指示燈等,儀錶盤上還貼滿了他自己的小照片。

當被問及為什麼在木盒子裏佈置這樣一個東西時,這位小朋友説,爸爸是計程車司機,媽媽愛打麻將。爸爸跟媽媽沒有交流,只是每天回家吃飯、睡覺,然後出車。在這個家裏,沒有一個人管過他。儀錶盤上貼的每張照片都代表一段小視頻,可以方便爸爸隨時收看,關注他的動向。

“這個小朋友還執拗地交代,在作品展出時一定要把顯示‘空車’的指示燈翻上去,不然爸爸就沒錢賺了。”朱剛説。

還有一個小朋友,在盒子裏挂了很多麻繩,繩子在那裏繞,還有一抔泥土。旁邊的小卡片上寫著,這個作品的創意來自於將要被拆遷的家鄉,纏繞的麻繩代表糾結的心情,家鄉帶來的泥土是對故鄉的回憶,還有那條鄉間小路。

“藝術教育要發覺人們內心的東西,而不單純是教會別人一些技能。”朱剛説。博物館、美術館的公共教育,這個看似在國內還沒有引起多少人重視的事情,能帶來超乎人們想像的社會效益,它在潤物細無聲中滋養著兒童的心靈,有朝一日愛和藝術能夠在他們的心裏生根發芽。

復旦大學文物與博物館學系講師、博物館學博士鄭奕告訴《東方早報》記者,她在國外各大博物館的訪學經歷讓她明白,“那些經常領著孩子逛博物館的人,那些日後自願對博物館進行捐贈的人,往往是那些從小就有著美好博物館體驗的人。”

“歐美國家長期以來十分重視藝術教育,絕大部分藝術博物館和美術館都有著力量強大的教育部門。這些教育部門除了擁有固定的、有著高學歷的教育及藝術史論背景的教育人員,同時還擁有一支龐大的義工團隊。而去博物館和藝術館是西方的家長和孩子一種極其普遍的休閒方式。”鄭奕博士説。

藝術教育從兒童抓起

美術館的公共教育是一個大教育的概念,大到對公眾理念、藝術素養的培養,小到一場藝術講座,或是參觀美術館的禮儀規範。

上海美術館之前提供的最常態的教育服務是出版物的普及和各類導覽服務,包括編制《參觀禮儀須知》、《展廳地圖》、《教育手冊》、《上海美術館之友》、《展覽介紹單片》以及新編兩館簡介等,這些是美術館教育工作重要的基礎內容之一。導覽則細分為各種語音導覽、視頻導覽、手語視頻導覽和數字導覽服務。音視頻導覽服務是國際博物館、美術館通用的為觀眾提供分級化、多層面服務的重要手段,觀眾通過導覽的講解,可以了解到最基本的展覽資訊、藝術家和作品背景。

“上海美術館搬到了比之前大10倍體量的中華藝術宮後,意味著新館更注重公共教育。”中華藝術宮籌備辦常務副主任李磊説,“比如新館的藝術圖書館,差不多是原來上海美術館圖書數量的20倍,其中會設立兒童專區,提供閱覽服務;所有的圖書都是開架的,大家可以任意取閱。我們現在還在考慮做一個活動,鼓勵社會捐贈美術圖書,做成‘大家的圖書館’,希望社會所有力量來共建全上海的美術書架,以後還可以嘗試通過捐贈的方式,吸納社會方方面面藏書。”

新館開館後,每年將舉辦各類教育活動不少於400場,使受益人數達到近100萬人,不少於總參觀人數三分之一。為了迎接“十一”開館大展的到來,美術館教育部6個人的團隊每天都像個轉不停的陀螺。“開幕期間,我們還有很多藝術活動,兩個報告廳和多功能廳可長期放映藝術電影、美術家傳記片,逐步形成特色。”李磊説。

據介紹,中華藝術宮的公共教育基本延續了之前上海美術館的教育板塊。比如舉辦免費的專業藝術講座,進行藝術教育師資培訓、開展美術愛好者臨摹等活動。但是搬到中華藝術宮後的一個顯著變化是,他們將加強兒童教育,在美術館新辟一個“藝術啟蒙體驗區”和“美術館兒童項目”。

塗鴉是兒童認知事物和感受世界的方式。“藝術啟蒙體驗區”的設想源於小朋友信手塗鴉的習慣。

中華藝術宮的改建,將在一樓41米長的休息區設立一個“兒童藝術啟蒙體驗區”,這是一個半開放的空間,地上鋪設著地毯。小朋友可以席地而坐,也可以趴著甚至是躺著信手塗鴉。美術館會為他們提供畫紙、彩色鉛筆、蠟筆、油畫棒、安全彩泥等畫材。現場還安排了具有少兒美術教育經驗的老師、志願者為小朋友和家長提供現場輔導。

兒童是博物館、美術館公共教育的一個龐大群體,世界各地都有專為兒童策劃的博物館教育方案,李磊説,“中華藝術宮‘兒童美術館項目’的設立彌補了之前專門針對兒童藝術教育相對缺乏的不足,用多媒體的方式打造讓兒童感受藝術的空間。”

朱剛認為,這樣一個空間的開闢可以實施一些教育功能,接受學校一些有組織的公開課,這是最重要的,之前國內很少有美術館可以做到這樣,而歐美國家的博物館內隨處可見老師帶著學生前來參觀、圍坐一圈悉心臨摹的動人景象。像南韓國立中央博物館就專門開設了“兒童博物館”,分為居所、農耕、音樂、戰爭等部分,展品全部是國立中央博物館藏品的複製品,小朋友可以通過觸摸和使用複製品了解南韓古代歷史。

美術教育的第二課堂

由於缺乏學生、兒童和教師的身影,中國的藝術館向來都是高雅、清靜有餘而親和力不足,成為曲高和寡的精英化圈子。

在上海教委體育衛生藝術科普處處長王從春看來,美術館教育活動和學校美術教育的對接是必要且迫切的。“兩者功能可以互補,美術館能提供真實的對象和實體範例,而教室裏的經驗僅限于課本、授課內容與一些簡單的動手實驗。一旦博物館、美術館與學校一起合作,可以為學生提供直接用真品教學的機會。”

“跟很多美術老師聊天,發覺學生都有這個習慣,只要是課堂上佈置的作業,哪怕再好玩都是一種負擔,但是在美術館活動的話,即便有一些累,他們也覺得很有興趣。”朱剛説。他也極力想要營造國內美術館輕鬆的氛圍,吸引更多的學生走進美術館,接受美術館藝術氛圍的熏陶,最好能夠吸引學生過來上公開課。

雖然教委、美術館教育部、一線的美術教師都有意願到美術館上美術課,但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卻並不那麼順暢。要帶學生到美術館上課,牽涉到調課、安排車輛、安全保障等方方面面的問題,“如果由我們自己去張羅這些事情,難度一定非常大,但是能得到校方支援的話,工作就相對好開展多了。”一位美術老師説。

正是基於這點考慮,兩館改建之初,上海市教委就跟市文廣局進行了對接,及早介入中華藝術宮和當代藝術博物館的改建工作,試圖將兩館的公共教育納入到學校教學計劃中來。

“真正要發揮博物館、美術館的教育功能,必須要通過課程建設,將博物館、美術館的公共教育納入到學校的教學計劃中,如果只是簡單地組織學生去參觀,則不可能建立起長效機制,也不可能達到預期的教育效果。”王從春説。

而這在國外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鄭奕告訴《東方早報》記者,“歐美等博物館事業發達國家都在政府主導下,很早就將博物館納入國民教育體系,並創造了許多值得借鑒的經驗,包括博物館和學校之間的合作,與社區之間的合作等。”

復旦大學文物與博物館學系教授陸建松近年來就積極倡議將博物館公共教育納入國民體系。他認為,一方面需要教育部門協調建立館校聯繫制度,指定專人負責促進博物館與學校的聯繫;另一方面,應當把博物館現場教學列入教學計劃。

“這些我們都將一步一步去做,不過這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王從春説。現在市教委、市文廣局和兩館有關負責人僅僅開始了初期的接觸。接下來美術教育專家要參加課題研究,通過問卷調查、實地考察、座談論證、建立基地等方式對整個課題進行調研,等到雙方達成共識,才能推進教師培訓、教材編寫計劃等。

朱剛認為中華藝術宮新開闢的“兒童美術館項目”可以為教委和美術館雙方項目的推進提供一個可供試驗的平臺,“可以先利用這一塊資源,在這裡舉行有益於學校教育和美術館教育的活動,開展一些學校公開課的嘗試。”

流動的上海美術館

中華藝術宮開館之後,還延續了之前上海美術館的幾個著名品牌教育活動,比如“流動的上海美術館”、“專題美術工作坊”、“上海美術大課堂”等。

朱剛對於“流動美術館”的理解是:美術館的美術教育不應該束縛在地域概念裏,在館裏邊辦展的藝術含量、受眾覆蓋面都是有限的,所以要突破這個概念,積極走出去,把更多的美術教育理念和美術館資源傳播到社會各個層面。

在一次流動的美術館西部行活動中,上海美術館曾組織人員到過青海,為他們帶去難得一見的展覽,教繪畫資源匱乏地方的孩子描繪他們自己的家鄉。在將要離開青海之際,朱剛聽青海的一位主辦者對他説,“青海的風景很漂亮,經常會有一些藝術家來采風、寫生,但是上海美術館是第一個想到要反哺的單位。”

朱剛説,由於經費限制,不是經常能夠流動到那麼邊遠的地區,但是他們希望其他兄弟館也能分享美術館流動這一理念,帶動更多的人來這麼做。

在市內,上海美術館會經常流動進社區,跟社區聯合舉辦一些書畫活動,並在社區裏進行展覽,參加活動的人通常都是社區書畫社的成員,他們在自己的家門口通過書畫創作,也能影響到一大批社區基層的群眾。

遷館後的第一次流動美術館,教育部門策劃要在10月23日重陽節那天舉行。現在正聯繫區縣老年書畫活動中心,組織老年人參觀書畫創作。創作完成後將在老年人所在的各個街道進行巡展。因為這將是針對老年人的活動,活動名暫定為“積澱與綻放”。

“專題美術工作坊”是為了讓觀眾有機會親身體驗藝術創作過程的奇妙感受,進一步加強觀眾對藝術創作及作品的理解和認知。工作坊針對不同的藝術門類,分別設置了繪畫工作坊、版畫雕塑工作坊、攝影多媒體工作坊、陶瓷工作坊以及傳統手工藝體驗等,以滿足不同種類的教育活動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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