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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戲劇人彭秀慧:“手工作業”也要力求完美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07-04 14:56:42 | 文章來源: 搜狐娛樂

彭秀慧劇照

彭秀慧劇照

等電梯時,彭秀慧説,她最近正在看村上春樹的《關於跑步,我説的其實是……》,“好好看,太好看,裏面説的那種感覺,完全明白。”村上的書當然不光是討論跑步,彭秀慧的一句“明白”,意味深長。?

近年來,這位女演員表現亮眼,參與主創的每個表演都幾乎叫好又叫座。且不説她自編自導自演的金字招牌《29+1》,就説今年初剛重演的《聖荷西謀殺案》和正在重演的《點解手牽狗》,作為演員的她都表現得令人印象深刻。今年,她還奪得了“最入心女演員獎”,足見觀眾對她的喜愛。

她卻説,自己的演出,別看外表都整齊漂亮、發展得很大型,其實仍然是很手作的“家庭作業”──“小本經營,人手去搓雲吞皮的那種。”説白了,以她名字命名的Kearen Pang Production下面,嚴格意義上的員工就只有她一人。

不做演員就去賣車

從演藝學院畢業後,彭秀慧1998年加入中英劇團,在多個演出中擔大梁,也兩次獲得香港舞臺劇獎最佳女主角提名。2003年,她卻決定單飛,離開大碼頭,到風大雨大的外面世界去闖蕩。

“有一次我做一個戲,自己做得不是很好,但當我謝幕時觀眾仍然熱烈鼓掌,我突然很害怕,繼續再這樣下去,自己會不會越來越差?因為就算自己做不好,劇團有其他東西做得很好,觀眾一樣會買票入場,那我自己的準則又是什麼呢?”

這次體驗,成了彭秀慧離團的觸因。當時的她,對自己以後的發展一片茫然,也沒有更好的機會在等待,腦子裏只是默默覺得一定要改變。“反正我覺得不會餓死。”她笑著説:“真的沒有工作,我不介意去cafe或者酒吧做。許多演員可能會覺得,我讀了那麼多年戲劇,去做其他的事情是一種犧牲、妥協,或者是放棄,但我從來不覺得是這樣。有朝一日如果我要轉行,我會很興奮地轉。我經常想,如果沒有其他機會,我就去車行賣車咯。我覺得自己學過的戲劇技巧是可以用在賣車上的,沒有bad feeling。但是人生並沒有安排我要去轉行。”

幸好老天讓她繼續演戲,幸好老天讓她單飛,不然今天,不會有Kearen Pang Production這個“信心保障”。

2003年開始,彭秀慧以自由身演員身份嘗試各種創作。因為喜歡動,所以試過編舞;因為不怕計數,開始學習精打細算,面對現實溫飽問題。持續演戲外,她還做過劇團行政、監製、導演。“我每樣東西都不抗拒,沒做過,不懂做,那就做做看啊。如果你問我是什麼促使我現在還在走這條路,可能就是這個吧。我享受做每一件事情。”彭秀慧説,劇場人慣了親力親為、低成本地不分彼此地工作,雖然有時也會羨慕那種有公司護蔭、可以專心創作的生活,現階段的她仍然是身兼數職,一手照顧作品的方方面面。幫忙開車運道具自然不在話下,就連聯絡傳媒發照片等瑣事也是自己親自來。“當那個東西是你自己的的時候,當每個人入場都是為了你,為了‘彭秀慧作品’時,你不敢怠慢。票賣不掉,是你賠錢。怎麼可以懶?你沒有藉口的。”

獨角戲女王

彭秀慧出演的第一個獨角戲,是2003年的《夏之火:鏡花水月》,編導是羅靜雯。十段愛情故事,有很多情慾要素,不同於之前在中英參演的闔家歡類作品,彭秀慧的表現讓很多人覺得甚有突破。演出在藝穗會首演,開場前,她喝咖啡,喝鹹竹蜂,喝葡萄適、Diamond Black,一肚子水;怕喉嚨幹,怕不夠精神,又怕不夠放鬆,想要喝到有一點點high再出去做,緊張得一塌糊塗。現在想起來,她仍覺得好笑:“做了很久演員後,應該是不用這樣的。”

這是她第一次在臺上自己一個人做足120分鐘,“那個時候其實不知道自己想要怎麼樣,只是一個做字。只是當自己是臺上唯一演員,會感覺到自己與觀眾的距離很近,和觀眾對話時,開始感覺到觀眾的情緒。”

現在的彭秀慧,堪稱香港的“獨角戲女王”,《29+1》、《再見不再見》、《月球下的人》,女孩子的孤獨、幽默、夢想,被她詮釋得動人又委婉,細膩得夭心夭肺。

2005年,她創作了自編自導自演作品《29+1》,一人分飾林若君和黃天樂兩個角色,描寫女生踏入三十歲大關的感觸。到今年,演出已經是第“7次方”,第7度公演,場地也從最初只能容納近100觀眾的藝穗會,來到約有1200個座位的演藝學院歌劇院,十場演出,全院滿座。故事沒有變,情懷沒有變,一批粉絲卻跟著戲一起成長6年,從不到30歲到跨越30歲,仍然在劇場中感動。“7次方後,有個從2次方開始看,看過10次的觀眾對我説:好好,最好。這是劇場的魔力。7次方也有了很多新的觀眾慕名入場。我很感謝香港給我6年時間去養一個作品。”

《29+1》還紅到北京。2010年9月,受到內地導演孟京輝邀請,《29+1》到北京演出,彭秀慧心裏很忐忑,這麼一個包含許多香港集體回憶的廣東話劇,會被觀眾接受嗎?“很多人都和我説,這個戲更適合上海,因為上海和香港很相似,北京人不會喜歡的。”結果,有觀眾因為太感動中途出場大哭。“原來,他們可能不知道信和中心,不知道高山劇場,不知道張麗瑾《留給最愛的説話》是什麼,但是一樣會有那些情懷,有30歲的那種壓力。原來,北京已經不同了。原來他們很少這種很細膩、生活化的作品。大家來自不同地方,有不同的成長背景,但是一個作品可以touch到這麼多不同的人,對我來説很意外:原來你們也一樣明白。”

今年5月,《29+1》又在澳門演出,5場門票幾個鐘頭內就被搶光。彭秀慧卻沒有沉迷在這種光環中:“我一直在想,這種出外演出到底對我意味著什麼呢?就像你的雲吞面做得好,有人邀請你到舊金山去做一次雲吞面,好,來了一些人,吃過都讚好,然後你又回來,那又如何呢?”那一兩百個北京的觀眾大概不會專門飛到香港看彭秀慧,當時劇場中的感動,又會持續、傳播多久呢?“後來我明白,我得到的不是觀眾,而是自己──創作人要打開自己的世界。當我明白了北京觀眾的一些東西,也就又明白了人的一些東西。”

做好一碗雲吞面

正如彭秀慧所説,現在自己的創作很像家庭作業,用手工慢慢搓皮做雲吞。但是這一碗小小的雲吞面,要做出讓人溫暖落淚的感動味道,卻非下苦功不行。

她形容自己十分任性,創作《再見不再見》時,拋棄了從《29+1》中總結出來的成功方程式,硬要最樸素、最簡單地寫一個沒有任何噱頭的故事,就連音樂也堅持要全部原創。“要是有老闆的話,他肯定一巴刮過來:太不聽教了。”然而演出十分成功,也讓她奪得香港舞臺劇獎喜、鬧劇組別的最佳女主角。她説自己心裏始終有個小孩子,這是她成功的重要因素,也可能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在工作上,她是最嚴苛、挑剔的人,曾經和她合作過的插畫師海人就恨她恨到簡直想拿炸彈炸死她。“不管過不過得了觀眾那關,先要過得了自己這關。”她説。《29+1》6次方時,場刊印得有點偏黑,她完全不接受,重印!7次方時,場刊美得不得了,但演期的2011年寫成了2010年,錯了一個數字。有人看到了,不敢告訴她,演到第2場、第3場時,她終於在facebook上看到有觀眾在説。“我感覺好像世界末日,那份東西我校對了10次,還是漏了那一粒字。重新印過!一點都不便宜,但我搶救到最後4、5場。”

“這件事情我會很記得,我看著那本新的場刊,看著那個改過來的1字,那麼一點點,四個字浮了出來:在所不惜。我和自己説,我要讚我自己這種態度,我要做到最好。我想讓自己好好記住,我今天還能有這把火,不能求其,不能由它過去。這就是我的態度,不管多麼家庭作業都好,在所不惜(要做到最好)。”

來源:香港文匯報 記者尉瑋圖:Kearen Pang Production提供,Carmen So 、Thompson Tong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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