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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婦吟》喚醒傳統藝術 戲曲舞臺多元發展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7-01 14:04:53 | 文章來源: 東方早報

世博會讓上海的戲曲舞臺顯得異樣多姿。即使是傳統戲曲演出,也因為這樣的盛會而顯得風雲際會。最近一兩周,台灣國光劇院的新編京劇《金鎖記》和當代傳奇劇場的《慾望城國》先後上演,都有著強烈的革新意識,兩台京劇展示了台灣戲劇人在傳統戲曲走向當代的執著探索。而福建省梨園戲實驗劇團的經典作品《節婦吟》,則讓人看到了中國最古老的劇種在當代劇場的煥然新貌。在傳統戲曲日漸式微的今天,這幾臺作品正以其各自的方式,嘗試著讓沉睡的傳統藝術,更容易被當代觀眾接受。

當十年前中國崑曲名列聯合國“非遺”代表作榜首之後,國人便習慣性地將“百戲之祖”等各種溢美之詞毫不吝嗇地強加到她的身上。殊不知,在福建泉州,還有一種比崑曲更為古老的,且同為曲牌體的戲曲——梨園戲。

我們往往以為最新的就是最現代的,卻很難想到,在21世紀的今天,一種最古老的戲曲形式裏盛開了最具有現代意味的藝術之花。

這一奇跡的發生,首先是因為一個怪異的天才——王仁傑。對於當代劇壇來説,這個名字絕對是一個國寶級的孤絕的存在。世博會期間,他的經典劇作《節婦吟》(新版)由福建省梨園戲實驗劇團在上戲劇院展演,讓我再一次深切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故事非常簡單。寡婦顏氏愛慕塾師沈蓉,借送盤纏之名,夜奔沈蓉,不料卻遭到無情拒絕。顏氏悔恨難當,斷指自誡。十年後,其子金榜題名,為母親請旌,牽出當年往事。顏氏不得不重嘗苦果、再揭傷疤。一方“晚節可風”的匾額,反將顏氏推入深淵。

文辭古雅精粹,人物的情感結構、觀念形態也絕對傳統。顏氏想的是如何守節、教子、恪守社會的清規戒律,所以,當愛的火苗燃起,要邁出從守節到出軌的步伐是何等艱難!王仁傑足足花了兩齣(試探、夜奔)來刻畫她艱難的蛻變。沈蓉未嘗沒有才子風流之心,然而他想得更多的是社會清譽、人言可畏、真情難欺、仕途珍重,所以,他臨場退出,違心而“理智”地拒絕了顏氏的要求。現場有女性觀眾在説:“這也太不男人了!”然而這正是封建士子合乎邏輯的選擇。這拒絕之艱難與影響之慘痛,也讓王仁傑寫了兩齣(闔扉、斷指)。他們都是封建社會的忠實子民,唯一齣錯的是顏氏對愛的渴求,沈蓉對仕途的嚮往。

如果僅僅是到此為止,那麼,這個故事就只是在黑暗中兩人情感世界的一點波瀾而已,最多是顏氏難以復原的指殘和內心深處的情殤,或許還有沈蓉風流不諧的一點遺憾,總之,不足為外人道也。然而,封建社會的殘酷性就在於不僅要扼殺合乎人性的慾念,還要把這種慾念造成的傷疤時時揭開來示眾。新版的最後一齣“驗指”,看似肯定美德,實則展示“污點”,徹底地摧毀了顏氏做人的尊嚴。王仁傑的筆鋒冷靜而犀利,無情地揭穿了封建禮教溫情脈脈的面紗,具有淪肌浹髓、震撼人心的批判性。新版比原版更為精彩。原版中面目模糊的皇帝在新版中拿著快板以丑角的形象走上前臺,他世事洞明,敢於嘲笑自身的荒誕性(皇帝是個冤大頭)卻又無可奈何,百無聊賴中只好在奏折中尋找樂子。士子節婦恪守的那些禮教在他看來處處荒唐可笑、毫無價值。這是一個堪與迪倫馬特筆下的羅慕路斯大帝媲美的形象。沒有他,這個戲就會缺少一種品格、一層韻味,就只是封建禮教桎梏下女性命運的悲歌,而不能上升為現代性視域下人性狂歡的喜劇。

王仁傑的過人之處正在於,他能抓住人物內心深處的一點動機,層層展開,深入透視禮教桎梏下被扭曲和異化的人性。同時,他又能超越出來,站在上帝的雲端,以憐憫而戲謔的眼光,俯視掙扎著的人類。所以,他的戲,物理體量是很小的,而精神意蘊是很大的。

當然,對於這次演出來説,二度創作的成功是顯而易見的。新版除了皇帝的出場使得意味更悠長外,有些線索採取了暗場處理,使人物更精練、情節更緊湊。自由時空的處理增添了戲的古風古韻,採用提線木偶的表現手段強化了喜劇效果。而曾靜萍的表演拿捏到位、細膩傳神,已臻勝境;服裝一改原版過於俗艷的風格,典雅素樸,更有利於人物的表現和主題的揭示,這些都是應予充分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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