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卿書法三冊題跋
李苦禪是公認的國畫大師,也是獨具面貌的書法家。他的書畫作品具有濃郁的金石之美。
由全國政協書畫室、中國美術家協會、北京美術家協會、北京畫院、李苦禪紀念館、李苦禪藝術館主辦的“苦禪金石緣——李苦禪先生收藏金石碑銘拓本與題跋展”3月24日亮相北京畫院美術館。
作為“20世紀中國美術大家系列展”之一,此次展出的金石碑銘拓本與題跋展品近百件,作品的時間跨越先秦、兩漢、魏、晉、隋、唐、宋、明、清數個朝代,力圖讓觀者從這些珍本與李苦禪的題跋和論述中體會金石之美,了解金石學在當下傳統美術教育的重要性,以及對於傳統書畫創作的現實意義。
畢生蒐集金石拓本
李苦禪(1899—1983)原名李英傑、李英,字超三、勵公,師從徐悲鴻、齊白石,是中國近代大寫意花鳥畫宗師、美術教育家。他是繼宋代法常、明代徐文長、清代八大山人、吳昌碩與近代齊白石之後又一位統領時代風範的大師。其愛國精神、剛毅性格與“一洗萬古凡羽空”的雄鷹意象,在青史上留下了濃重的一頁。
李苦禪的人品與藝品是諸多元素的總和。其元素固然很豐沛,其中有一方面卻似乎被人們所淡漠,這就是苦禪藝術的“金石元素”,以及與之不可分離的藝術靈魂。
“金石學”原本萌于漢唐,是國學研究的一個組成部分。金石學的興盛豐富了中華傳統的人文環境,而新的人文環境又陶冶出一些新的人才。金石學的空前豐厚也滋養了傳統畫壇,令書畫家從中汲取了可貴的新元素,文人寫意畫由此而為之一變,出現了一些具有“金石魂魄”的新書畫家,如鄧石如、趙之謙、吳昌碩、齊白石。
據李苦禪之子、清華大學教授李燕介紹,齊白石曾3次提出,要弟子李苦禪學習篆刻,但都被李苦禪婉言回避了。事後,李苦禪説:“以鐵筆篆刻融金石之美入畫,吳、齊兩位已達高峰,再走這個路子是絕不會超過兩位老前輩的,其實白石老師鼓勵弟子勿學其手,而要師其心(白石題畫句有‘人也學吾手,英也奪吾心’,英即李英——苦禪)。”既然要師其心,就可以從更廣闊的路子來體會金石美,從廣羅各種金石拓本來融合金石美入于書畫。
李燕説,李苦禪一生極重蒐集金石拓本,雖歷經劫難,屢失屢覓,卻矢志不移。其劫余之物在學術開放的今天仍可辦成一個可觀的展覽,與觀眾見面,甚為有幸。其研習“金石美”的啟示可從苦禪先生的題跋和論述中窺見一斑。
“要元素,更要靈魂”
李苦禪認為,金石美是人師法于自然而又超越于自然的一種審美追求。金石文字雖多歷經風雨泐蝕,但歷久彌新,內涵深刻雋永,是數千年前古人用筆和自然剝瀝共同創造的美。
他生前無論在何地,凡有古人鐫刻處,必仔細瞻其書法,從中汲取了豐厚的“金石美元素”,化為自身藝術的靈魂。他時常摹寫金石拓本,自創了一種獨具金石韻味的書畫。
他在題跋中寫道:“後碑泐甚,不可辨……如常讀之,加以體會,一似敗壁陳紙,久審觀之,山川峰巒,來龍去脈,幻變如真,陳于目前胸次矣!習此帖者何獨不然?”(跋《高靈廟碑》)
“古碑,尤其摩崖,年遠日久而字畫石痕豈無漏跡?真珊瑚枝、金剛畫矣!且石經風雨蝕,宛然山水畫,可寶也!”(跋《漢鄐君開道記》)
同時,他也從中探索中國書法發展的種種脈絡。如跋《魯孔子廟之碑》:“此碑微兼篆隸,亦字體變通之特出者。筆畫靈活,構造自然,如天真小兒,行止無定。習此碑者宜與《曹子建碑》列為一門。”
又跋《龍門二十品》:“六朝人能造新字,是其優越處。蓋字不新即乏藝術性。如狂草變化萬端,風雷電掣,蛇龍幻化者是也。若下筆規正排比演算子,則八股文字及書生抄經矣!”
從上述題跋中,可見苦禪先生對金石研究的深厚功力。
李燕説,此次展覽是一個既古又新的特殊展覽,它不僅可以使人們了解到,做一位真正的中國書畫家需要具備多方面的國學修養元素,更要明確諸元素的有機融合絕不是表面的符號式的裝點,更不是獵奇似的“裝置”,而是要展現中華民族獨特的審美價值——“要元素,更要靈魂”。
實習生 彭 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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