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奧巴馬引領藝術市場新口味
在全面推行醫療、金融制度以及刑事和環境政策改革的同時，奧巴馬也在經濟刺激計劃中，特意為國家藝術資助計劃撥出5000萬美元。此外，在奧巴馬看來，提升一下白宮的藝術品位，是其“藝術新政”的第一步。
文/蔡宸亦
每個總統對居住環境都各有所需，克林頓在白宮內留下了音樂室，小布希則在總統辦公室挂滿了德州風景畫，奧巴馬剛入住白宮不久，就急急忙忙把辦公室裏的丘吉爾青銅像換成了非裔雕塑家查爾斯.埃爾斯頓（CharlesAlston）的馬丁.路德.金半身像。上個月，奧巴馬伕婦又看上了一幅佈滿紅色、黑色以及苔綠色長方形的抽象畫《Nice》。作品是俄裔畫家尼古拉斯.德.斯塔埃爾（NicolasdeSta？l）1954年完成的，同時購入的除了德加（EdgarDegas）的桌上青銅雕塑作品外，還有約瑟夫.阿爾伯斯（JosefAlbers）著名的《向正方形致敬》（HomagetotheSquare）。
正如遴選內閣職位和移交國家機密一樣，對白宮裝潢的翻新，歷來是總統權力有序交接過程的重要組成部分，至於那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藝術品，就更扎眼了。近日，奧巴馬政府頻頻向博物館、畫廊以及私人收藏者致電，以白宮的名義，希望租借到非裔美國人、亞洲人、西班牙人等少數族裔以及女性藝術家的作品，此舉自然在藝術市場掀起一陣波瀾。
白宮對外開放的公共區域向來是被19世紀的靜物、田園及肖像畫統治著，這些充滿古典氣息的作品象徵著尊貴和莊嚴。然而，奧巴馬卻希望用色彩明快大膽的抽象藝術來替代它們，可謂對“白宮品位”的一次顛覆。
少數族裔+抽象畫+庫存
先來看看奧巴馬都把什麼搬進了白宮。賈思坡.約翰斯（JasperJohns）的鉛制浮雕作品《數位，0到9》（Numerals，0through9）、理查.迪本科恩（RichardDiebenkorn）的超大型繪畫《伯克利NO.52》（BerkeleyNo.52）；一幅出自愛德華.魯沙（EdwardRuscha）之手的猩紅色的帆布油畫似乎與愛躊躇沉思的奧巴馬尤為投緣，畫面上巨大的字符寫著“我想，或許我將？？”（IthinkmaybeI’ll？？）。在總統就職日當天，羅伯特.勞森伯格（RobertRauschenberg）及路易斯.內維爾森（LouiseNevelson）的幾件現代作品也一同搬進了奧巴馬的住所，這些都是從美國國家美術館借來的。
最近，夫婦倆又從華盛頓的赫什霍恩現代藝術館及雕像館（HirshhornMuseumandSculptureGarden）借來了7件作品，並把它們安置在私人房間內，其中一組來自不太知名的非裔女抽象畫家艾爾瑪.托馬斯（AlmaThomas）的藍、黃色抽象畫，包括《天光》（SkyLight）和《瓦圖西》（Watusi）。這位女畫家的戰後作品，多以幾何圖形配以愉悅歡快的色彩，從而形成其個人風格。
奧巴馬伕婦對現代藝術的熱愛，絕非一日養成。他們過去的一些朋友透露，夫婦倆在芝加哥南部海德園區的家中，就挂滿了現代藝術以及黑白攝影作品。奧巴馬與米歇爾當初約會，常去的地方就包括芝加哥美術館。
在白宮450件永久性收藏作品中，只有5件是來自黑人藝術家的。2004年，來自阿拉巴馬州的西米.諾克斯（SimmieKnox）在克林頓夫婦的盛情邀請下，成為了美國歷史上首位為總統畫像的黑人畫家，於是克林頓立馬被戴上了“史上第一位黑人總統”的帽子。小布希把非裔美國藝術家雅各布.勞倫斯（JacobLawrence）的作品《TheBuilders》納入白宮收藏，曾引來一片喧囂，因為作品中描繪了從事繁重勞動的卑微黑人勞工，被外界批評為種族歧視。奧巴馬的選擇同樣不可避免地蘊含著某些政治意味，同時也不失為一個向外界傳達“包容”政治理念的明智之舉。
一位白宮發言人表示，奧巴馬伕婦對各個藝術時期的作品都很“博愛”，但他們希望給所有種族及背景的美國現代藝術家“發言的機會”。他們希望挖掘的是冷門作品，在給博物館的信中，他們寫道：“我們不需要任何一件從藝術館墻上扒下來的作品，我們喜歡館內的庫存。”
租借作品佈置白宮
總統的現代品位是否會受到阻擾？在金碧輝煌的宮殿內懸挂大紅、大黃的方塊畫，是否會受到保守人士的攻擊？根據白宮的規定，總統可以任意佈置他們的私人房間，包括總統辦公室，卻不可擅自決定公共區域的佈置，諸如非正式會客廳、綠屋內的藝術品陳設等，就必須經過包括白宮館長（WhiteHouseCurator）、白宮監管人和國家美術館館長在內的白宮保護委員會的一致首肯。白宮館長威廉.埃爾曼（WilliamAllman）透露，奧巴馬伕婦在去年11月美國大選結束後不久，就開始了他們的尋寶之旅。他們雇傭了一位來自洛杉磯的設計師邁克爾.史密斯（MichaelSmith）來重新裝飾他們未來的私人官邸。這個由史密斯、埃爾曼、白宮公共事務秘書等人組成的團隊負責挑選藝術作品，不過最終點頭的還得是總統大人。
埃爾曼自1976年便開始在白宮辦公室工作，2002年成為永久館長。他表示，任何想要成為白宮永久收藏的作品，都必須經過嚴格的調查和漫長的甄選，否則白宮既不會以禮物的形式納入庫中，也不會買來用作私人捐贈。其他的潛在條件包括，作品的“年齡”必須超過25歲；任何在世藝術家的作品都不在收藏範圍內，生怕會因此波及該藝術家的市場價值。這些規定自然導致了白宮現代藝術藏品的匱乏。
同時，在永久收藏品之外，白宮也可從博物館、畫廊和私人收藏家手中租借一些作品，以用於私人官邸及白宮公開房間的佈置，這些貸款必須在總統任期結束前繳清。小布希在他的辦公室裏挂的6件德州風景畫，就全是租借來的，“他喜歡那些極具德州風情的藝術品，並且希望總統辦公室能呈現一片喜氣。”前第一夫人勞拉的助手介紹道。離職前，小布希把6件畫作統統歸還了博物館。
值得慶倖的是，人緣頗佳的奧巴馬向來不缺財力雄厚的資助者，許多幫助其贏得競選的財主們，如今又成了藝術品資助者。一位MOMA的董事會成員、黑人藝術品收藏家正無償向總統提供“貨源”。5月初，一位退休的銀行家兼地産商威廉斯先生，準備將曼哈頓豪宅中的一幅魯斯.梅羅.瓊斯（LoisMailouJones）的肖像作品捐贈給白宮，而這幅肖像畫的市場估價為15萬美元。威廉斯同時表示，奧巴馬若看中他的任何收藏，“儘管隨時開口”，他將毫無保留。
顛覆作品的原有市場價碼
對藝術市場而言，白宮口味的變化絕對是重大事件。奧巴馬的選擇將顛覆作品的原有市場價碼，博物館和收藏家們，此刻正絞盡腦汁把他們展覽空間內的作品納入白宮的考慮範疇。消息傳出後，黑人藝術家作品收藏者立刻騷動起來，一位同第一夫人做過高中同學的芝加哥藝術經紀人亞歷山大女士表示，對於收藏家而言，作品要是能被奧巴馬伕婦借走，那可是榮幸萬分：“對於他們而言，即使要把作品塞進白宮的冰箱，他們也願意提供貸款，同時奉上一張如什錦沙拉成分那樣長的藝術家名單。”
在收藏家看來，一旦被奧巴馬看中，藝術家的作品即使不升值，寫在履歷上，也增光添彩。自從小布希把德州老鄉藝術家的作品挂上總統辦公室的墻頭，來自埃爾.帕索（ElPaso）的湯姆.李（TomLea）的作品一夜之間價格漲了3倍。埃爾.帕索的畫廊主阿代爾.馬戈（AdairMargo）以買賣李的作品為主業，他表示，雖然李的去世也是價格飆升的原因之一，但小布希“功不可沒”。
2007年，白宮保護委員會下屬的收購信託基金以250萬美元的價格，購入了雅各布.勞倫斯的一幅拼貼畫，幾乎是市場價的4倍，遠高於該藝術家歷史最高成交價96萬美元。此後，勞倫斯的拍賣價水漲船高。第二年春天，另一幅拼貼畫以88萬美元的價格在克裏斯蒂拍賣行成交。
反例則是1995年由希拉裏購回並至今挂在綠屋的亨利.奧薩瓦.丹拿（HenryOssawaTanner）的《日落時的沙丘，亞特蘭大城》（SandDunesatSunset，AtlanticCity）。白宮的“垂幸”卻給這位黑人藝術家幫了倒忙。多位畫廊主表示，由於白宮僅付給丹拿的侄孫女10萬美元就買到了作品，而同類作品的市價則是100萬，從那以後，丹拿的價格就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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