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Y=王海洋 WL=王麗
WL:你為什麼選擇了畫色粉畫呢?
HY:這很簡單,比如走路,如果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我會選擇走得人少的那條。
WL:色粉畫都是畫在紙上的,它的保存會不會有困難呢?簡單介紹一下色粉畫和你的創作過程吧。
HY:其實色粉畫在西方是僅次於油畫的第二大畫種,它在18世紀就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到了19世紀時印象派大師莫奈、雷諾阿都非常熱衷於色粉畫的創作,尤其是德加和他的學生卡薩特更是創作了一大批非常優秀的作品,也把色粉畫的創作提高到了輝煌的高度。幾百年的發展使色粉畫無論是創作技巧還是保存辦法都得到了很完善的發展。我現在的作品採用的都進口的專用色粉紙,然後用一種德國無酸膠熱裱在54厚的不變形鋁板上,可以永久保存。現在説起來這個方法看似非常簡單,而實際上整個過程我摸索了大概兩年的時間,其間查閱了大量資料,也借鑒了很多前人的和國外藝術家的創作經驗。
WL:談談你的作品吧,你的作品裏出現了大量的你的個人形象,你是在説你自己嗎?你想表達的是什麼呢?
HY:我今年23歲,剛剛從那個讓人狂躁不安、焦慮的少年時期走過來,那個時候的我敏感,沒有安全感,充滿不切實際的空想。可以説是我在很多不可預測的事件中度過了一個可預測的人生階段。青少年時期是自我人格成長的關鍵時期,是人一生中最曖昧、最敏感也是最深刻的時期。它對我的影響非常大,記憶也比較深刻,是我現在最想表達的東西。
如果説我的作品有要表達的主題的話,那麼應該可以説是青少年的自我人格成長史。但是真正表達了什麼是用語言無法完全表達出來的,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把它們劃出來的原因,很多可能都是我潛意識裏的東西,有股説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比如我覺得,人格是沒有絕對的性別區分的,每個人都有男人的一面也有女人的一面,也都有天使的一面和魔鬼的一面,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壞人也有其善良、柔情的一面。
我的作品重點不在於説得是不是我自己,是不是王海洋本身,重要的是王海洋怎麼去説,我想這也是藝術不同於其他的魅力所在。
WL:辛迪•舍曼也在自己的作品裏大量地運用了自己的形象,她的藝術對你有影響嗎?
HY:我很欣賞辛迪•舍曼,她的作品很刺激、很銳利、很赤裸裸。但我完全是另外一種人,我更溫和、更浪漫,我希望我的作品裏有一種浪漫氣質,一種説不清的態度。
WL:其實在方式上你們是完全不同的,她是攝影,而你則是繪畫。
HY:我對形式的東西不敏感,對情感的東西更擅長,所以我選擇“偏重於畫什麼” 的一種較為直接的情感交流方式。
WL:你現在的這種創作形式或者説風格會一直延續下去嗎?
HY:我覺得這個問題我現在回答不了,我現在還年輕,創作生涯才剛剛開始,可能還談不上風格,我一直在不斷地探索和嘗試,你所看到的只是現階段的,它是一種年輕的激情,它最真實可靠的部分就是在釋放我的本性。每個人本來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有屬於自己的本性,可能因為環境或者其他因素被蒙蔽了,要找到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那部分,要走自己獨特的路,這種尋找開始得越晚,找到的可能就越小。開始的時候可能會不被理解甚至遭人恥笑,無所謂,內心堅定就是力量。
WL:別人的肯定對你很重要嗎?
HY:當然不能沒有被肯定,但是堅持自己的信仰更重要,我不想等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活過。
1984年出生的王海洋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和同齡人不太一樣,他的眼神和語言甚至他説話的神態都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讀的版畫係,也畫過油畫,而他現在只畫色粉畫,並且畫的是他自己,但是他的畫所講述與描繪的卻遠遠不只是他和他自己的故事。“少年”在任何時候都是文學藝術不朽的創作主題,在任何人心裏都是揮之不去的夢,王海洋的“BOYS”為我們重拾了年少輕狂時的內心悸動,那些可説的與不可説的、美妙的與傷痛的、憧憬的與記憶的都在王海洋手中的色粉筆下熠熠生輝。
王麗 2007年12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