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新生代先鋒藝術家蘭迪·玻倫博,花了兩年時間,在南加州約書亞樹國家公園(Joshua Tree National Park)親手設計和建造了一幢完全由垃圾和廢舊材料組成的房子。在曼哈頓有自己公司的蘭迪,平均每個月會和女兒到滿是廢棄玻璃、瓶子、各種各樣的石頭和生銹鋼鐵組成的別墅裏度週末。他告訴《外灘畫報》,他的下一個綠色計劃是“一座可以完全脫離外部供電的酒店和綠色的拖車公園”。
南加州莫哈韋沙漠中的棕櫚鎮。公路貫穿了整個小鎮,木石結構小屋形成了當地特色的建築風格。1970 年代,嬉皮士和生存主義者整修了這些小木屋,他們還給木屋增加了一些附件,例如用半個圓屋頂或是圓拱屋改造出來的房間。當代藝術家又對它們進行了精心裝飾,比如1990 年代的安德里亞·茲蒂,還有蘭迪·玻倫博這樣的新生代先鋒藝術家。
蘭迪是一位工作于紐約的設計師,也是一位雕塑家,近幾年加入到了南加利福尼亞州約書亞樹地區藝術創作的新浪潮中。他花了兩年時間,在約書亞樹國家公園親手設計和建造了一幢完全由垃圾和廢舊材料組成的房子。這幢垃圾房子裏有一切你意想不到的設計:用舊床墊的彈簧涂上金屬油渣做成的臥室門,廢棄的軍火包裝箱拼成的浴室天花板,一塊生銹透了的不規則鐵片充當的餐桌。所有的材料都散發出粗糙而古老的氣味。
蘭迪向《外灘畫報》闡述了他的建築理念:使用盡可能少的材料,讓建築更節約、更接近原生態。他在紐約的房子幾乎只採用了古老的木頭和漆成各種顏色的環保鋼這兩種材料。而在沙漠裏,他用蒐集來的廢棄玻璃、瓶子、各種各樣的石頭和生銹的鋼鐵,建造了這樣一座“垃圾”之家。
“歲月洗禮後事物會顯出別樣深度”
桌子上壘著一堆石頭,藍色的玻璃奶嘴套上了一圈鋁環,看上去就像一個太空時代的嬰兒奶瓶。窗框上是坑坑洼洼的子彈眼。一個用廢舊電鍍水桶改造成的鞦韆,在揚起沙漠塵土的風裏發出吱吱呀呀的呻吟。忙於在鄰居家和自己家兩頭奔走的小狗蘇西,一邊奮力地把它的食物從鑄鐵煎鍋裏刨出來,一邊用濕漉漉的鼻子蹭著客人的手心。
透過龍舌蘭酒瓶做成的浴室窗戶向外望,遠處是聖喬治奧山的山峰和無盡的莫哈韋沙漠,以及成堆的垃圾、巨石塊和隨處可見的約書亞樹。門房子四週,熾熱、五顏六色、巨大的彩色橡膠生殖器在風裏搖來搖去;這些性玩具和一輛1980 年代的廢棄軍用大卡車組成了一個雕塑裝置——“宿命的花園與岩穴”,它靜靜地佇立著,發出紅色、藍色、綠色的光芒。每到這時,躺在房中熱氣騰騰的浴池裏,或者在屋後升起一小堆篝火,看著遙遠的星空,聆聽著叢林裏小狼的嗥叫,你會覺得仿佛身處於一個“人類還未曾出現,也永遠不會出現”的星球。
這幢特立獨行的“垃圾房子”面積約有200 平方米。所有墻體都由表面未經打磨的巨大石塊充當,上面嵌著五顏六色的玻璃瓶。“整個房子裏幾乎沒有一樣新的東西。”蘭迪説。客廳裏舖著從eBay 買來的二手地毯。廚房裏有1950年代的冰箱,從舊貨店淘來的19 世紀的火爐,和一台1970 年代的烤箱。浴室的水池表面坑坑洼洼,龍頭泛著銅綠,像是剛被主人從垃圾場裏刨出來,歪歪扭扭地斜在水池兩旁。房子裏絕大部分的家用電器都是從不同地方淘來的垃圾或二手貨,唯有一台西斯爾洗碗機是新買的,原因是“用洗碗機洗碗更節水、更節能”。戶外和屋頂都裝了太陽能接收板,屋裏的熱水、電器都是由太陽能供電的。此外,蘭迪還將地熱系統應用到房屋設計中,利用冷熱迴圈的原理對地板進行預熱和預冷。
蘭迪家的花園裏,豎著一塊由仙人掌、石塊和舊手槍搭成的牌子,上面寫著:“Rust never sleeps(鐵銹永不沉睡)。”“生銹的材料是我最好的材料來源之一,”他説, “油漆、石棉水泥板,等等等等,這些材料對我來説都像是一閃而過的幻覺。唯有鐵銹是永恒的,你不用一直給它上漆,也不用擔心它不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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