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塞特樂隊
17年前,羅克塞特樂隊在北京首體的演唱會曾經轟動一時,成為十年之內北京最成功的一場歐美音樂演唱會。近日,當年這場演唱會的操盤手樊充第一次透露,當年羅克塞特樂隊在首體的演出居然是零出場費的演出。樊充將這一秘密隱藏了17年。
樊充在回憶當年操辦羅克塞特樂隊北京演出時説,這場演唱會完全是由一個玩笑開始的。
1994年,當時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有一檔播放歐美流行音樂的節目JOYFM,主持人是香港新城電臺雇用的外國人叫拉爾·倫敦。節目中拉爾·倫敦半開玩笑地説,理查德·馬克思、麥克·鮑頓,還有羅克塞特樂隊都有意來中國演出,不知道中國國內有沒有人願意合作。
樊充當時剛剛出任一家名為鴻高文化的小公司的經理。他的一位助理叫胡波,十分喜愛歐美音樂,也為一家報紙寫相關文章,他把這一資訊告訴了樊充。樊充是二外法語系畢業,上學時就喜歡歐美音樂。而羅克塞特樂隊的一首歌《這一定是愛》還是電影《漂亮女人》中的插曲,樊充自然很喜歡。當時,樊充是一個新手,沒辦過任何演出,但樊充想,一個新人,一個新公司,一定要辦一個有轟動,震撼性的大事才能在行業內被人所知。於是,樊充想試一試。
1994年夏天,樊充在北京見到了拉爾·倫敦,開始接觸這場演唱會。樊充找了幾個業內人士,其中一位曾經是崔健的經紀人,他算了算認為,這場演唱會要賠80萬元。一方面是業內人士悲觀的預測,另一方面則是亞洲巡演的緊迫壓力,他們要求樊充儘快作決定,甚至只給他最後30分鐘。
樊充面臨兩大壓力,一是北京市場的風險;二是當時嚴格的審批體制。最後,樊充採取了自己破釜沉舟,但也必須讓對方破釜沉舟的策略。
樊充首先要做的就是降低成本,而最大的成本就是演出費。談判從12萬美元,一直降到7萬美元,再降到4萬美元。樊充在最後期限前給對方發了三頁紙長度的傳真。表示自己在將羅克塞特樂隊引進中國演出中已經盡了最大努力,羅克塞特樂隊應該以更長遠的戰略眼光看待中國市場,雙方都要放棄一些利益共同促成這次演唱會。事實上,樊充已經知道,在香港的衛視上,已經出現了羅克塞特樂隊將在北京舉辦演唱會的廣告,接手樂隊亞洲巡演的公司,他們也已經騎虎難下了。最後,幾方終於達成了一個協議,羅克塞特樂隊以零出場費方式演出。
解決了成本問題,審批環節也異常困難。比如説,有人説樊充欺騙領導,明明羅克塞特樂隊是搖滾,為什麼報批時卻報為流行。樊充也很強硬,“你能説清楚什麼是搖滾,什麼是流行嗎。”事實上,直至今日,你怎麼看待羅克塞特樂隊的風格都成,你可以説他們是瑞典的羽·泉,甚至也可以説他們是瑞典的鳳凰傳奇。
當時,羅克塞特樂隊的巡演是一種標準化格式的演出。而當時,北京的演出極不規範。羅克塞特樂隊演出是一面臺,而當時北京還大多是中間開四面臺。一面臺就要涉及在東看臺上搭建舞臺,另外,就是要在場地內開設觀眾席。有時,隨便一個小環節都會引發大麻煩。比如,演出中女歌手要拿一個有兩支蠟燭的燭臺,在臺上點燃蠟燭,而這在北京演出安全中絕對是件大事,因為,舞臺上是絕對不能出現明火的。
樊充扛著各種壓力,還要鼓舞部下的士氣,他的公司天天都在播放羅克塞特樂隊的歌曲。
好的資訊終於傳來了,那就是票房十分火爆。當時,票價是50、80、150、380、400、800元,場內分前區、後區,前區800元,後區400元,結果是總票房187萬,光場內就賣了40萬元。1995年2月19日,當演出一開始,樊充就衝到衛生間大哭起來。
樊充返回場內時,他發現現場已經異常火爆,臺上的表演與台下歌迷的瘋狂,終於像一場歐美演唱會的氣氛了。樊充知道自己幹了一件特別成功的事。之後媒體報道的標題是“十年等待,今夜如此輝煌”。也就是説,這是1985年威猛樂隊北京工人體育館演唱會十年之後,在北京又一場成功的歐美演唱會,而且還是十年間唯一一場成功的歐美演唱會。
樊充當時可以説很有賭性。他説,幹這件事全憑個人喜歡,就是想在北京辦一場真真正正的、原汁原味的歐美演唱會,就是覺得北京應該有這種演唱會,自己從來沒有考慮過不成功,如果賠了,死了算。樊充正是用這種放手一搏的狠勁,在一個當時文化滯後的北京做了一次成功的突破。
也許,樊充當時的勸告是對的。儘管羅克塞特樂隊當時是免費演出,但卻留下了一段精彩的記憶。羅克塞特樂隊與威猛樂隊一樣,成為北京流行文化歷程中的一個亮點與佳話。十幾萬,幾萬美金的出場費與之相比,的確是微不足道的。17年之後,羅克塞特樂隊之所以能重回北京,很大程度上也與17年前的這次成功演出有關,而且,17年後的這場演出,最大的賣點仍然是17年前的奇跡。
儘管,17年過去了,樊充仍然力挺羅克塞特樂隊,他説,這場演唱會一定會成功,因為,17年前的演出已經具有了相當大的懷舊效應。而且,現在的歐美音樂歌迷比當初多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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